陆乘风站起身,给另外两位同学使眼色,说道:“既然爸爸已经决定了,孙助理带我们去参观一下公司吧,也可以确定那些回收箱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两位同学懵懂地站起身,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虽然顺利,但有一些怪异。
可他们又敢说什么?只能跟着陆乘风一块儿离开。
直到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关上,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江新和陆阎两个人。
此时,江新才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陆阎的办公室有多宽大。
即使在这么宽敞的地方,陆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依旧仿佛可以填满整个空间。
江新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带着清晨浓浓草木香气的香水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在鼻尖,好似自己整个人被陆阎包裹了一般。
江新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陆阎问他是不是有话对自己说。
当然有,他来陆氏集团并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同学。
但他心中同时疑惑,陆阎上次把他赶走,这次又问自己是否有话要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态度呢?
江新在脑子里问系统:“你们没有那种能听见男人心声的技能卡吗?”
系统有些无奈,“暂时还没有开发那样的技能卡。”
江新在心里悄悄地翻了个白眼,“那你们这个系统有点落后呀,这两年最流行听见心声了,你们竟然不与时俱进。”
系统很是无语,“我们是感化App啊!商城里的技能卡大多都是宿主对自己用的,宿主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又怎么会有心声卡这样的技能卡呢?”
江新决定先寒暄一下。
他的眼神从陆阎的脸上移到他左腿小腿肚上,看着被西裤包裹的小腿,轻咳一声,故作关心地问他:“陆先生,腿上的伤还在吗?”
陆阎垂下眉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从未曾受过伤害。
他的声音十分冷淡,冷得像是沁人骨髓的冰块,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你就只有这些想说的吗?”
江新觉得这人真是难以沟通,难怪陆乘风会成为本文最大的反派,无论是谁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生存生活,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心理受创。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上次自己踢了他一脚,今天刻意问起,他也没有生气。
难道陆阎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
这个念头在江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系统甚至来不及阻止他。
他立刻对陆阎说:“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给陆乘风当后妈,我想跟你结婚,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话音落下,陆阎再次抬头看向江新,他眼眸黝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深处却仿佛闪烁着狼捕猎一般的幽光。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后槽牙紧咬了一下,以至于太阳穴青筋微微凸起。
他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冷冷地问江新:“你仍旧选择和我结婚?”
江新怒气冲冲,“我就犹豫了那一次,哪次不是坚定不渝?是你一直在拒绝我,这话说的怎么像是我拒绝了你?”
江新从身边扯过他背过来的挎包,在包里翻找了片刻,从钱包里取出自己的身份证,往茶几上一拍,“我今天就把证件放在这里,我甚至敢立刻去跟你结婚,就看你敢不敢了。”
陆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已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沉沉地说:“民政局已经下班了。”
江新眨了眨眼,“对,哦,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拿起自己的身份证准备收起,转念一想,又将身份证递到陆阎面前,“我把身份证压在你这里,明天民政局上了班,我们就去扯证,你敢吗?”
没有人知道,陆阎此时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的身体甚至有一瞬间的冰封僵硬。
江新随口说出来的话,如同千斤重一般压在他身上。
他的情绪为之兴奋,神经为之躁动,就好像他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如今终于听到了。
可他从来不认识江新,难道他等的是其他人?
可记忆里并没有与之相关、与之相匹配的人。
他的灵魂告诉他就是江新,即使一切极其不合理,没有任何逻辑,但他就是知道那个人就是江新。
他抬手接过江新递过来的身份证,将那张薄薄的卡片捏在两指中间。
他的手指很用力,用力到指尖微微颤抖,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再次询问江新:“你确定吗?你不会后悔?”
江新微微扬着下巴:“我当然不后悔。”
他觉得他之前考虑也是事出有因,此时还需要再解释一番,“我上次迟疑不过是对我们未来的生活有所担忧,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你太敏感了!”
和陆阎在一起,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可不认为他和陆阎真的能够走到白头偕老,说不定他还没有彻底感化陆乘风,陆阎就已经厌倦了他。
完成感化任务后,他就会想办法离婚,然后脱离这个世界。
和陆阎在一起,不过是完成任务的途径和手段罢了。
他看着陆阎慢条斯理地将他的身份证塞进了马甲胸口的口袋里,再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孙助理的电话。
孙助理几乎是立刻接通了陆阎的通话,“陆总有什么吩咐?”
陆阎说:“安排车送陆乘风和他的两位同学回家,江新不和他们一起离开。”
只有这个跟在陆阎身边好几年的助理,听出了陆阎此时有多努力地在压抑他的情绪。
孙助理在心里替江新默哀片刻,应答之后挂断电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寂静无声,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之间好似蔓延出一层层暧昧和旖旎,就连空气的味道也变得缠绵缱绻。
江新也感受到了陆阎身上气势的变化。
他不再压抑着眼底深处的汹涌,起身在江新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他腰间穿过,抱着江新转身走向办公桌的方向。
江新忽然间离地,身体有一瞬间失重,下意识抬手搂住了陆阎的肩膀,惊慌之余开口问他:“陆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阎将他放在办公桌上坐好,江新听着他沉沉的喘息,以为他要在这里做什么,却不想陆阎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拍到他的怀里。
在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文件之时,又抱着他向着办公桌背后的书柜走去。
江新一直没有发现,在书柜旁边竟然有一扇隐形门。
陆阎推开那扇门,进入了隐藏在办公室后的休息室。
沉沉的落地窗帘遮盖住了所有窗外的光,休息室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江新被陆阎丢在宽大的床上,这才惊叫一声,“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下一秒床头灯亮起,昏暗的灯光洒落在近20平的休息室。
昏暗中,江新看不见陆阎的表情,只能看到灯光的阴影,将他的五官和下颌线勾勒得多锋利。
陆阎一边扯领带一边对江新说:“检查报告已经给你了。”
这句话却没有进入江新的脑子,他怔怔看着陆阎,看着他手背凸起的青筋,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射出明显的阴影,看着他近乎于粗鲁的扯下领带,扯开定制衬衣的领口,那颗名贵到甚至能支付江新几年工资的领扣,在他的粗鲁之下,飞溅开去,只留下叮零一声,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明显。
江新的思绪被这一声领扣落地的声音拉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起来,极度想找一件事来转移注意力,他看向手中的文件,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报告?”
翻开后,发现是陆阎的传染病四项检查报告,是上次,他问陆阎要的那种。
陆阎声音低沉,弯腰撑着床,靠近江新,“看懂了吗?”
江新脸颊温度极速上升,“看、看懂了。”
陆阎声音沙哑:“那我们可以继续之前没有完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