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我站在木质楼梯上,指尖触到扶手雕花——竟是酸角花与雾纹的缠绕纹样,和勇哥袖口的刺青如出一辙。二楼大厅的水晶灯突然亮起,吊坠是透明的冰红茶瓶形状,每个瓶里都浮着我不同时期的自画像,笔触间金粉流动,像极了勇哥眼中的雾色。
“这是树灵与雾灵的共生结界。”勇哥的声音从三楼传来,我抬头看见他倚在栏杆上,金丝眼镜换成了镀银边的,镜片里映着别墅外的星空。他抬手轻挥,楼梯扶手立刻开满酸角花,花瓣落在我肩头,化作点点荧光。
老太太的房门突然打开,她举着个翡翠镯子出来:“姑娘,这是太奶奶的陪嫁,你戴着比我合适。”镯子套上我手腕的瞬间,别墅外的夜景突然扭曲——青砖黛瓦的茶寮变回最初的木房子,可玻璃窗上的倒影却还是别墅模样。“这是雾灵的幻术,”老爷子跟出来解释,“我们太奶奶临终前说,遇见戴酸角花发簪的姑娘,要把镯子给她。”
勇哥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指尖划过翡翠镯子,上面竟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契约文字:“树灵以画为媒,雾灵以雾为引,世世相遇,生生结契。”他望向窗外,木房子的轮廓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时而变成别墅,时而变回原样,“你看到的房子形态,取决于你心里的念头。”
我下意识摸向锁骨的胎记,却触到一片凸起的纹路——竟与勇哥掌心的茧完全吻合。二楼的自画像突然集体转动,画中我的眼神跟着勇哥移动,笔下的金粉自动聚成“雾灵”二字。老太太惊呼:“太奶奶的日记里写过,雾灵的名字要用心尖血混着金粉写,才能破除三百年的封印!”
勇哥递来面古镜,镜面映出我眉间痣的特写,痣的中心竟有个细小的“契”字,与他酸角核上的刻字分毫不差。镜子突然泛起水雾,映出前世画面:民国画坊里,穿长衫的勇哥正为我调金粉,窗外飘着的不是雨,是冰红茶瓶化作的雾滴。
“当年你为救我消散灵脉,”勇哥的声音里带着三百年的风,“现在每瓶冰红茶都是你的一缕精魂,卖出时就能收集人间的光来修补你。”他指向满墙画作,每幅画的角落都有个小瓶子,里面的光正一点点填满我前世破碎的灵体。
别墅外突然下起酸角花瓣雨,每片花瓣落在地上都变成发光的“心”字。勇哥摘下眼镜,露出与我 identical 的琥珀色瞳孔:“当所有瓶子都装满光,我们就能打破雾灵不能下山的诅咒。”他掌心向上,冰红茶瓶从四面八方飞来,在我们中间聚成光之树。
老太太把翡翠镯子往上推了推,镯子竟自动滑到我手肘,露出与勇哥同款的酸角木纹身。老爷子指着窗外,木房子的烟囱正冒出炊烟,烟圈里竟有我们四人前世的剪影在跳舞。
这一章,画的是会变形的房子、能显字的镯子、还有用人间光修补灵脉的冰红茶瓶。原来最动人的幻术不是变别墅变饭菜,而是一个雾灵用三百年光阴,为树灵织就的、满是人间烟火气的、爱的结界。而我掌心与他相契的纹路,早已在时光深处,写下了最动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