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剧痛中醒来。
眼前是斑驳的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1消毒水和腐臭混合的气味。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皮带固定在手术台上。
“醒了？”
陆凛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沈昭艰难地转头，看到他正站在一台老旧的离心机旁，手里拿着针管，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
“这是……哪儿？”她的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旧城医院的地下实验室。”陆凛走过来，解开她手腕的束缚，“血清只能暂时抑制感染，你还有十二小时。”
沈昭撑起身子，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的血管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所以？”她扯了扯嘴角，“我要变成外面那些东西了？”
陆凛没回答，只是将针管递到她眼前：“这是‘钥匙’。”
沈昭愣住。
那管暗红色的液体——实验室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的东西，能让人“进化”的病毒原液——此刻就在她眼前。
“注射它，你有50%的几率活下来。”陆凛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或者，我拿链子把你锁起来。”
沈昭盯着那管液体，突然笑了：“陆哥，你这算求婚吗？”
陆凛眯起眼睛。
“我选第一个。”她伸手去拿针管，却在碰到的一瞬间被陆凛扣住手腕。
“想清楚。”他逼近她，呼吸喷在她脸上，“变成怪物的话，我会亲手解决你。”
沈昭仰头看他：“那如果我活下来呢？”
陆凛的拇指摩挲过她的脉搏：“那你也是我的，你跑不掉的……沈昭……”
“好……”
……
针尖刺入静脉的瞬间，沈昭仿佛被扔进岩浆。
她弓起身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血管在皮肤下爆裂，又迅速愈合。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指甲变成锋利的黑色尖爪。
陆凛站在一旁，手中的枪始终对准她的心脏。
“坚持住。”他声音沙哑，“别让我失望。”
沈昭在剧痛中死死盯着他，突然扑过去咬住他的肩膀！
鲜血涌进口腔的刹那，她感觉到某种狂暴的渴望被安抚了。陆凛没有推开她，反而按住她的后颈，任由她撕咬。
“喝吧。”他闷哼按着她的后颈，低声道，“我的血能帮你稳定。”
当沈昭终于恢复理智时，发现自己正跨坐在陆凛腿上，双手沾满他的血。
“我……还是人吗？”她颤抖着问。
陆凛擦掉她唇边的血迹：“自己看。”
墙上的镜子里，沈昭的瞳孔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但面容依旧是人类。她试着活动手指，发现那些黑色尖爪已经褪去。
“成功了？”她难以置信。
陆凛突然将她按在墙上，鼻尖几乎相贴：“欢迎回来……小骗子。”
。
地下传来震动。
“他们来了。”陆凛抓起背包，“实验室的清扫部队。”
沈昭敏锐地听到百米外整齐的脚步声：“二十人，全副武装。”
她惊讶于自己新获得的感知能力，但没时间细想。陆凛已经踹开通往地面的应急门，血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
“血月……”沈昭瞳孔收缩，“丧尸会暴动。”
陆凛冷笑：“正好。”
他们冲上楼顶时，整座城市已经陷入疯狂。街道上挤满了嘶吼的丧尸，而远处，实验室的装甲车正碾过尸群。
“A-07！”扩音器传来冰冷的机械音，“交出‘钥匙’和实验体d-13！”
沈昭皱眉：“他们怎么知道我……”
话音未落，一发火箭炮轰碎了他们脚下的水箱！
陆凛在爆炸前一刻抱住她跃向隔壁大楼。沈昭下意识蜷缩在他怀里，却在半空中突然扭转身体，利爪插入墙壁缓冲了下坠的冲击。
“我接住你了。”她喘着气说。
陆凛盯着她新生的爪子，突然笑了：“不错。”
。
他们在建筑群间飞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直升机探照灯。沈昭发现自己能轻松预判子弹轨迹，肌肉爆发力增强了数倍。
“左边！”她拽着陆凛扑进一座教堂。
彩绘玻璃在身后碎裂，直升机的轰鸣声中，沈昭突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某种低频的、震颤的呼唤。
“陆哥……”她抓住他的手臂，“丧尸在……交流？”
陆凛脸色骤变：“你能听懂？”
“它们在说……‘王’。”
话音未落，所有丧尸突然停止追击，齐刷刷转向城郊方向。紧接着，一声足以震碎玻璃的咆哮响彻夜空！
“操。”陆凛咒骂一声，“是‘初代体’。”
沈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冲向相反方向：“那是什么？”
“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陆凛的声音罕见地紧绷，“它觉醒了。”
他们躲进地铁隧道时，沈昭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兽瞳。她能感觉到那个“初代体”的召唤，像是无数根针扎进大脑。
“它在找我……”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说我是什么……‘同类’……”
陆凛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听着，那是病毒的本能。控制它，否则我会亲手了结你。”
沈昭在剧痛中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你现在动手啊！”
陆凛的指尖陷入她的皮肤，却迟迟没有下杀手。
“舍不得了？”她惨笑。
下一秒，陆凛狠狠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某种决绝的意味，直到沈昭咬破他的嘴唇才分开。
“你不是怪物。”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你是小骗子……”
隧道深处，丧尸的嚎叫越来越近。
陆凛给枪上膛：“能战斗吗？”
沈昭擦掉嘴角的血，利爪从指尖弹出：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