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看看?”
胡好月突然脸色一变,好看的脸变得有些阴郁。
她放下食盒,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心里有些烦躁,更多是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罗有谅听着她有些淡漠的话,心里难受,更多的是心慌。
胡好月不知道他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若是问,她也不打算瞒着他。
“吴芳死了。”
胡好月笑了一下,很是疑惑,“吴芳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不认识她。”
“那天我找人跟踪了她,她最后来见的人是你。”
罗有谅说完这句话后,胡好月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她依旧平静。
“她来见我是没错,那天她拿着刀子,离我不到一米……”
胡好月站在原地,红色的连衣裙裙摆垂在脚踝,指尖还沾着点鱼食的碎屑。
她看着罗有谅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她看不懂的慌乱,像被风吹皱的池水,搅得人心烦。
“拿着刀子?离你不到一米?”
罗有谅的声音发紧,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沙发扶手而泛白。
他往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胡好月笼罩,胸腔里的心跳得又快又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撞碎肋骨。
他不敢想,那天自己安排人跟踪吴芳,本是想查清她最近频繁打他消息的目的,却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胡好月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拂去裙摆上的灰尘,动作从容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天我去做美甲,她突然从巷子里冲出来,手里的刀闪着光,对着我说,你凭什么过好日子。”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罗有谅骤然失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我跟她说,凭我长得好看,凭他罗有谅爱我,这话没说错吧?”
罗有谅的喉咙发涩,他伸手想碰胡好月的胳膊,却被她轻轻避开。
“她没伤着你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吴芳发疯的样子。
“伤着了就不会站在这跟你说话了。”
胡好月走到院子的树下,坐在贵妃椅子上,风带着花香飘来,吹动她耳边的碎发。
“我跟她讲道理,说她这样做没用,可她不听,非得要我命。”
她侧过脸,阳光落在她脸上,明明是温柔的光线,却让她的眼神显得有些阴狠。
“你说什么?”
罗有谅猛地提高声音。
胡好月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直地看向罗有谅:“我没动手,也没碰她的刀。”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慌乱,“跟踪他的人估计也看见了。”
罗有谅的心跳渐渐慢了下来,却又被一种更深的恐惧攥住。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特别是女人。还有你们人类。”
她说起吴芳的死,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没有丝毫波澜,反而那句“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特别是你们人类”,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他的心里,带来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不是不信你。”
罗有谅的声音软了下来,他走到胡好月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口,“我只是……担心你。”
胡好月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袖口的手,指尖温热,带着熟悉的温度。
她轻轻挣开,“担心我什么?”
拿起石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
他急忙解释,“吴芳最近总在打听你的事,我怕她对你不利,才……”
“怕她对我不利?”
胡好月打断他的话,眸子里满是疑惑。
“我当然是怕你出事。”
他看着胡好月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熟悉的情绪,可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
“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吴芳的死,跟我没关系。”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自己偏执,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别人。”
妖最会说谎,蛊惑人心,哪怕是她,她也不会承认的。
“好月,”罗有谅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恳求,“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他想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胡好月转过头,看着罗有谅满是恳求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谈什么?”她问,“谈吴芳的死,还是谈你对我的怀疑?还是谈我是不是人……”
罗有谅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担心你。”
他急忙解释,声音里带着委屈,“有关部门最近开始行动了,我慌了,我怕你出事,也怕……”
“没什么好怕的。”
胡好月的声音冷了下来,打断他。
风一吹,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你放心,我是人。”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像一根针,扎在罗有谅的心上。
“妖跟人可生不出孩子,除非你是修炼之人。”
他看着胡好月的侧脸,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他看得见她,却摸不到她,也走不进她的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院子里静得可怕。
罗有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心里充满了恐惧,他怕自己会失去她,更怕自己永远都无法走进她的世界。
“呦!有谅啊!你咋回来了?吃饭了吗?”
宋小草刚串门回来,看到罗有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娘,我在学校吃了。”
胡好月脸色立马一变,带着甜甜的笑容道:“娘,有谅哥等会还要去上学,不用给他做饭了。”
“那行,有啥事叫我,我去后院把土松一松。”
宋小草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后门,院子里的气氛便软了下来。
胡好月站起身靠在门框上,红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了晃。
方才对着她娘的甜笑还没完全褪去,眼尾带着点狡黠的弧度,挑眉看向罗有谅时,像只收起利爪的猫。
“有谅哥,你只要不赶我走,我就跟你过一辈子。”
她的声音放得轻,带着点撒娇的软意,和方才谈论吴芳时的清冷判若两人。
罗有谅的心猛地一沉,又迅速浮上来,像落进温水里的棉花,瞬间被暖意裹住。
他往前迈了两步,伸手想去牵她的手,指尖刚碰到她的掌心,就被她轻轻攥住。
“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喉结动了动,看着她眼底的光,那是他熟悉的、带着鲜活气的模样,“人也好,妖也罢,我从来都不在意。”
胡好月听到这话,眼睛弯成了月牙,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那你以后可不许再怀疑我,更不许找人调查我。”
罗有谅连忙点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