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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书屋 >  枝上韫浓 >   第92章 圆满

元韫浓这出戏演得半真半假,但裴令仪也多少从中看出来了一些自毁感。

裴令仪也暗中瞧见过元韫浓一人时青眉敛,翠黛低,偷拭清珠。

因为是元韫浓,眼泪裴令仪也不知道真假。

但看着元韫浓喝酒时,裴令仪心里也总闷得慌。

裴令仪问过元韫浓要怎么处置裴七,还有那些出手阻拦的裴氏部曲。

元韫浓让裴令仪自己看着办,但也明说了,不可能让裴七活着。

无论是对于谁而言,裴七都已经是和太后党派联手的背叛者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

这于或许裴令仪而言,才来得难受。

自小陪在身边长大的裴七和其余的裴氏族亲也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裴雍的来日将他视为一把刀而已。

元韫浓没从裴令仪身上看到太多的犹疑,倒是裴九消沉了一段日子。

裴七的位置,裴令仪从僚属中提了一个叫萧煜的年轻人上去。

元韫浓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不是非常深刻,但是看着调性,倒是跟裴七也有些像。

但裴令仪确实也都没有心慈手软,该杀杀,该罚罚,上上下下,如果悉数心惊胆战。

清河王府被烧了小半,如今开始修缮。

于是裴令仪顺理成章地回了清仪馆住,也时常到元韫浓面前晃,尽管元韫浓待他照旧冷淡。

惠贞长公主的葬礼因为“谋害张贵妃”这个莫须有的名头,不少人因为害怕惹火上身,并没有前来,所以并不热闹。

元韫浓也不想多热闹,母亲能够安葬才是最重要的。

从头到尾,裴令仪办的都很细致,面面俱到。

所以元韫浓要做的只有潜心贯注地为母亲哀悼。

至于岐国公他们,元韫浓并不想影响到在前线的父兄,但是事情他们总是知道的。

元韫浓等来了父亲的家书。

收到那封家书时,信笺被雪水浸透半边,字迹有些潦草。

应怜吾儿如晤:

北州今岁酷寒,为父新得猞猁皮,已命人制为护膝。春日将近,料峭余寒未散。虽日暖渐长,仍需添减衣衫。

蛮族刁滑,那颜律虽隐有退意,但却死咬不放。今粮草已至,吾儿可放心。

御敌在外,寸步难离。同公主半生夫妻,岂料世事无常,生死两茫茫。

今事端至此,是为父之过。悔不当初,无以为表。

五郎已回,为父悬心稍释。恐你孤身涉险,切莫冲动,待父兄归后商议。然家中诸事,可问五郎。

军中新酿的屠苏酒,较之京华风味更烈。唯望吾儿,勿忘温酒酹地,代父祭妻。

盼吾儿珍重,待还朝之时,再叙别情。

父于北州字

家书不长,却极尽酸楚。

元韫浓都无法想岐国公听闻惠贞长公主死讯,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思及此处,元韫浓又慢慢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酒水清透,宛若琥珀一般的光色清亮。

裴令仪却道:“阿姊如今尚在病中,喝酒伤身。”

元韫浓抿了抿嘴唇,缄默无言。

“阿姊。”裴令仪像是恳求般,抬眼望着元韫浓,又重复了一遍。

元韫浓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酒杯搁置在一旁的桌上,“我只是喝点酒而已,这你也要来管吗?”

无言的赌气,甚至于是挑衅,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裴令仪挂在自己颈间的那条白玉圆月项链,好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什么似的。

“阿姊。”裴令仪喊道。

“少管我。”元韫浓赤着脚,踩在铺着深红绒毯的地板上,“你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腕骨精巧,肌肤雪白,犹若步步生莲,惊鸿绝艳。

元韫浓任性起来谁都不管,所以裴令仪前世让人将凤仪宫的地砖都换成了暖玉。

裴令仪对元韫浓从来是千般万般的可怜与迁就。

见她要走了,裴令仪眸色渐深,拉住了元韫浓的手腕,“阿姊。”

元韫浓停下,转过头。

裴令仪默然片刻,伸了手,拿了元韫浓用过的酒杯,“阿姊若是想喝,我陪阿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元韫浓皱眉。

裴令仪又干了一杯。

“行了。”元韫浓道。

裴令仪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这回直接提了酒壶,仰头往嘴里倒去。

“够了!”元韫浓夺下裴令仪手中的酒壶,丢到一边。

“哐当”一声,酒壶翻倒,酒液倾洒。

一下子静得可怕,元韫浓愠怒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还在病中就这样喝酒?”

裴令仪无声地凝视着元韫浓的双眸,问:“原来阿姊也知道病中饮酒伤身子,也会关心我死活。那怎么我劝阿姊,三番五次,阿姊都不听我的?”

元韫浓咬着牙,却说不出什么别的来。

她也一样,有时候面对裴令仪,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姊,你别这样作弄我,别这样作践自己。”裴令仪握着元韫浓的手腕,将人轻轻拉到眼前,动作却不容置喙。

他注视着元韫浓的眼睛,瞳眸的深色介于鸦羽与夜潮之间,幽幽映着灯火,盛着细碎的金红,像是落日熔金时跌进深潭的残光。

元韫浓被他的眼睛望着有些心颤。

“别当我是真的无情。”裴令仪轻声说道。

“你……”元韫浓的指尖掠过他的眉骨。

裴令仪的眼睛在烛光下像是淬了夜色的琥珀蛊,泛起涟漪,溢出细碎的光。

他的睫毛微颤,“我倒宁愿阿姊再自私一些,总好过现在这般。”

“我问你,你须实话同我说。”元韫浓道。

“我什么都告诉阿姊。”裴令仪仰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元韫浓看。

元韫浓问:“上一世你强逼我入宫,到底是想要我陪你,还是爱我?”

“……都有。”裴令仪说了实话。

他苦涩地自嘲一笑:“其实刚开始只是想要拆开阿姊和沈川的,我把慕水妃和沈川安排在一起,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报恩,报慕水妃曾经照顾我的恩情。”

“但是让阿姊做我的皇后,我却分不清是为什么。”他道,“我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了报复阿姊对我的漠视与刻薄,是为了吸引阿姊的注意,还是为了自己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刚开始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爱元韫浓。

爱恨参半,难堪又执拗。

在元韫浓反复搜集有沈川特性的人留在身边后,他和元韫浓争执,口不择言,骗元韫浓自己杀了沈川,元韫浓甩了他一巴掌。

他是在那之后和慕水妃细谈,才绝望且恍然地发觉,自己竟爱上了元韫浓。

“后来我才明白,我爱阿姊,我真的爱你。”裴令仪抬眸望向元韫浓。

元韫浓沉默了片刻,又问:“所以前世死时,你打算放我走?”

“嗯。”裴令仪抬眼望人时,眼尾微挑,眼角尾梢洇着极淡的蜜色阴影。

“那为什么今生又不愿意放手了?”元韫浓问。

“因为这一世是阿姊先朝我递出手的。”裴令仪回答。

他说道:“上辈子我们都不高兴,我不想阿姊因为和我在一起,再那么苦了。人之将死,我想就算了吧,就让阿姊高兴些吧。”

元韫浓明白了裴令仪想的。

果不其然,裴令仪道:“但是这辈子阿姊既然主动靠近我了,无论是为了什么,无论是不是赌我来日能为你带来什么。但这也是说明,阿姊没有想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

“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这一回我们是自幼相伴着,青梅竹马长大的。这一回不一样,阿姊因我真心实意笑过,真心实意难过了。”裴令仪道。

“那为什么不说呢?”元韫浓错开了和裴令仪对视的视线,“重回一世,为什么要什么都不告诉我?”

裴令仪苦笑:“因为我知道阿姊恨我,倘若阿姊知道了,或许就不会留我了呢?”

元韫浓道:“你就是那么想的。”

“事实上阿姊确实是这么做的。”裴令仪道,“所以有这一回,我绝无可能放手。”

原来如此。元韫浓合上了眼眸。

“所以阿姊尽管恨我,无论如何,我都绝无可能放手了。”裴令仪轻声道。

元韫浓则是说:“我没打算让你放手。”

裴令仪愣了愣,“阿姊?”

“分明是送给我的,既然修好了,为什么反倒是自己戴着了?”元韫浓指了指裴令仪胸前的白玉坠子。

裴令仪愣愣地摸上坠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元韫浓略微挑眉,“当了这清河王,反倒是吝啬到连条项链都要收回去了?要与我割席断交?”

意识到元韫浓的意思之后,裴令仪死水一潭的眼底会浮起细碎的光亮。

像月光碎银撒进潭水一般,裴令仪几乎是喜极而泣。

“做什么?讨回一条项链,你倒是要哭了。”元韫浓道。

裴令仪还真的掉了眼泪,泪珠滚过睫毛坠在眼角,被水光浸得发亮的眼睛像黑曜石蒙了层薄雾的,让人心生怜意。

他软声喊道:“阿姊。”

“行了。”元韫浓推了一下他靠过来的脑袋,没推动。

裴令仪蹭到元韫浓的肩膀上,眼底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欢喜,“我很高兴,我是真的很高兴,阿姊。”

元韫浓低头应了一声,“把项链给我戴上吧。”

“好。”裴令仪尾音都是上扬的,笑意吟吟地摘下了项链。

元韫浓将头发撩到一边,裴令仪俯首细致地为她戴上了项链。

她摸着温凉的坠子,凝视着上面细微的裂痕。

注视着这些痕迹,裴令仪像是仍然会为此而难过。

他的指腹摩挲过那些裂痕,指尖与元韫浓的手指相碰,“是我的错。”

“是我前世天资愚钝,领悟不得爱恨,才叫这些裂缝越裂越深。”裴令仪轻声道。

元韫浓握住了裴令仪的指尖,“我早说过了,叫你不要自苦。”

“谢谢阿姊。”裴令仪的声音更轻了。

“谢我什么?”元韫浓扬眉。

裴令仪半拥着元韫浓,将下巴搁在元韫浓的颈肩,“谢阿姊,许我重圆之日。”

“我可没什么都应了你。”元韫浓提醒,“我还是要当皇后的。”

“好,都好。”裴令仪勾起唇角,“阿姊说的都好,我必然让阿姊回到凤仪宫。”

元韫浓“嗯”了一声,还算满意。

“我明日便好好筹划,待到国公他们回来,就可以实施计划了。”裴令仪在元韫浓耳边低语。

他的喁喁细语在元韫浓耳畔,染了些潮气。

有些痒,元韫浓耸了一下肩膀缩了回去,“怎么是明日?”

裴令仪故作可怜道:“可是夜已深了,阿姊还要赶我去做事吗?”

“人家挑灯夜战,是半点不疲惫不困倦的,你倒好了,年纪轻轻这辈懈怠懒散。”元韫浓点了点裴令仪的额头。

“这些事情明早再做,如今可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裴令仪亲昵地蹭了蹭元韫浓。

元韫浓顿时了然,明白了裴令仪的言下之意。

她气恼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我看你是喝醉了酒,满脑子这点东西。”

“阿姊——”裴令仪拉长了点调子,像在撒娇,“已经很久了……”

这倒是,裴令仪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很久了。

但元韫浓依然有些犹豫,“恐怕会过了病气……”

“谁怕这个呀。”裴令仪笑开了,手掌落在了元韫浓腰间,手指缠上了腰带。

元韫浓眉心一跳,“简直是荒淫无度,成何体统?”

裴令仪知道元韫浓也只是说说而已,笑着吻了过去。

一吻缠绵。

“你老实交代了,你在军中,有没有梦见我?”元韫浓这话显然是带有点绚烂色彩的。

裴令仪亲了亲她的眼角,“在比这更早的时候就有了。”

元韫浓啧了一声:“哪里像是个成大业者的模样?”

“可我只能梦到阿姊,梦到了也全是阿姊。”裴令仪故作委屈巴巴地望着元韫浓。

“嗯,嗯。”元韫浓点了点头,含笑咬了一下他的脖颈,“所以现在让你圆梦呢。”

裴令仪眸光晦暗下来,“这是阿姊说的。”

他的噩梦,美梦,春梦,都有关于元韫浓。

见了她,礼崩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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