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比武开始的前两天，各班教官带着报名射击比赛的同学去靶场特训。
连长站在队伍前面，声音洪亮地说道：“同学们，今天是咱们军训期间最重要的一次实弹射击特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枪实弹，容不得半点马虎！”
之前军训时，虽然也练过打靶，但真枪实弹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地上练习瞄准、装子弹这些基本功。
“报告教官！”一个男生举手，“我们之前练的那些瞄准动作，真的能打中靶子吗？”
“不能就多练！记住了，56式半自动步枪后坐力不小，扣扳机的时候要稳，不能急躁。”
这次特训是男同学和女同学在军训期间能接触的第一次机会。
平时营里管得特别严，把男同学和女同学完全分开，中间还隔着教官们住的区域，异性同学之间根本见不着面。
这次打靶特训，男生们的心情挺复杂，既兴奋又有点失落。
兴奋的是，打靶可是军训里最抢手的项目，因为别人还在练队列的时候，他们能去靶场练射击。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来参加特训的女生特别少。
很多女生怕枪的后坐力太猛，压根不感兴趣，名额都空着。最后这些多出来的名额，全给了那些原本没报上名的男生。
看到女生队伍里稀稀拉拉只有十来个人，男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哎，你看女生就来这么几个，太没意思了。”
“就是啊，咱们平时连个女同学的影子都看不见，好容易有个机会，结果她们都不敢过来。”
不过，男生们很快又兴奋起来了。
“别说了，你没看见裴瑜也来了吗？”
“真的假的？在哪儿？”几个男生立刻伸长脖子往女生队伍那边看。
“就是站在最后那个，她穿军装都这么好看，我的妈呀！”
北大这一届新生里最出名的大美人裴瑜，居然也来参加这次的打靶特训了！
这下可把男生们的劲儿全激出来了，他们个个都想在裴瑜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展示自己打靶的英姿。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一直盯着女同志看了，你看她们愿意搭理你吗？待会儿打靶的时候好好表现，让人家看看咱们的厉害。”
打靶训练时，男女各分三轮进行，用的是56式半自动步枪，靶场是封闭的。
男生的三轮训练先开始。
第一轮先打5发子弹练练手，第二轮打10发巩固一下，第三轮最后打5发作为正式考核。
这次考核成绩会计入学分，所以大家都认真对待。
第一轮射击时刚好空出一个靶位，旁边观战的辅导员一时手痒就上了。
不过他平时没跟着训练，连最基本的瞄准要领都不懂，光知道左右对准靶子，却不知道要把准星和缺口对齐。
结果辅导员的第一枪直接打飞了，子弹“嗖”地窜上山坡，“嘭”地炸起一团白烟。
山顶上那几个放哨的兵，听见枪响抬头一看子弹朝自己方向飞来，吓得撒腿就跑，对讲机里立刻传来骂声：“我的娘诶！你们这是打靶还是打人啊？！”
连长也抓起对讲机就骂：“谁他妈的乱放枪？”
辅导员这时候也懵了，颤抖着声音说：“我刚才明明瞄准了靶子的啊，怎么会……”
“你压根就没把准星和缺口对齐！这样打能准才怪了。”教官哭笑不得。
第二次射击时又出了个意外。
当时正好轮到站在裴瑜前面的那组男生上场，几个小伙子都特别兴奋：
“哥几个，这次可得好好表现，裴瑜就在后面看着呢。”
“平时练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露一手了。”
“你别紧张，手别抖，瞄准了再开枪。”
教官吹响哨子：“准备！瞄准！”
男同学们准备开枪，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最右边靶位的靶纸直接“呼啦”一下被吹飞了。
看见靶纸飞了，对面负责报靶的学生标兵赶紧从壕沟里钻出来，拿着新靶纸就往靶位跑。
可这时左边几个靶位已经开始射击了，“砰砰砰”的枪声一响，学生标兵吓得脸都白了，掉头就往回跑。
正对着这个靶位的学员倒是训练有素，立刻按程序操作，关保险、放枪、起立、后退，动作一气呵成，就是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牙齿都在打颤：“教、教官，我、我没开枪……我按规定动作做的……”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靶场，所有射击立即叫停，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连长从越野车上跳下来，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冲着现场指挥员就是几脚，罚他站到射击结束。
现场指挥员挨了几脚，也不敢还嘴，只能弯着腰说：“连长，我马上整顿，马上整顿！”
“从现在开始，给我老老实实站到射击结束！所有报靶工作都换成教官，再也不准让学生干了！听见没有？”
“是！连长！”
经过前面两轮的折腾，第三次正式考核时终于一切正常进行了。
男生们的成绩出来后，大家都很不满意，好多靶纸跟新的一样。
然后轮到女生队的三轮训练。
教官走向女生队伍：“女同志们，现在轮到你们了。刚才看了男同志们的表现，有些地方你们要引以为戒，一定要严格按照动作要领来！”
女同学们一致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男生们这时候都成了最热心的观众，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女生那边看。
教官回头瞪了男生们一眼：“都给我安静点！不准影响女同志射击！”
裴瑜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灼热的目光，拿起56式半自动步枪，动作干净利落地趴下，眼睛看向五十米外的靶子。
教官在一旁提醒道：“记住要领，准星和缺口对齐，瞄准靶心，慢扣扳机，不要急躁！”
裴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砰！”
男生们立刻伸长脖子想看结果。
裴瑜的第一枪，子弹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但裴瑜的表情很平静，她绑定的系统正在计算步枪的后坐力以及弹道走向。
“砰！”第二枪响起。
这次报靶的声音立刻传来：“十环！靶心！”
裴瑜中了靶心。
“啊？第二枪就十环？”有个男同学忍不住惊呼。
“闭嘴！”教官低声呵斥，但他自己的眼睛也瞪得老大。
其他女同学也相继开始射击，但是已经没有观众关注其他人了。
“砰！”第三枪。
“十环！靶心！”
这下连教官们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女娃子不简单啊。”
“从第一枪开始，她的身形就没动过，完全没被后坐力影响。”
所有人都在看着裴瑜，射击结束的同学们揉着肩膀看，教官、辅导员和连长坐着看，直到站着看。
接下来的十发巩固射击，前五发，裴瑜一枪一枪，中规中矩，每一发都稳稳当当。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但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轮到最后五发子弹时，裴瑜突然改变了打法。
只见她连续扣动扳机，“砰砰砰砰砰”五枪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停顿。
五枪过后，整个靶场鸦雀无声，只剩下枪声的回音。
裴瑜放下枪，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连长等了一会儿，报靶的声音迟迟没有传来，他有些不耐烦了，问身后的教官：“结果出来没？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教官赶紧跑去找负责报靶的学生标兵。
过了好一会儿，教官才拿着成绩单回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教官先看了看裴瑜，又看了看连长，最后把成绩单递给了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