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一年夏,蝉鸣声中,东瀛工器妈祖祠的青铜风铃正以黄钟律十五转振动。景王朱载錤身着工禾纹朝服,袖中藏着巧太妃遗留的验铅石,与和子并肩立于祠内。殿中供奉的巧太妃银像手持郑和宝船模型,底座刻着「工器如舟,民力如水」的遗训,供桌上摆着咖啡渣炭雕成的锚链纹供品。
朱工子扶着丈夫伊辉宗的手臂步入,盲眼上蒙着防铅纱巾,腕间银镯轻响与祠内信标塔共振。「母亲若见今日之景,」她指尖抚过供桌边缘的仅寸许宽的樱花纹,「必说东瀛地脉已系上汉家锚链。」伊辉宗点头,腰间悬挂的鹤鸣预警器外壳已改铸工禾纹,唯有顶端保留极小鹤羽雕饰——那是陆奥大名、伊辉宗之父伊政宗特准的「遗韵」。
兴王朱载坖姗姗来迟,萨摩式防铅甲胄内衬隐约可见佛郎机水晶透镜反光。景王瞥了眼他袖口的火山灰渗碳纹路,不动声色道:「叔父的甲胄又改良了?」兴王笑道:「怎及贤侄的声纹全息投影,江户城防如今连飞鸟振翅都能显影。」两人相视一笑,目光同时落在祠外玩耍的孩童身上。
毛辉元——毛福子的父亲、景王的岳父——带着九岁的外孙朱工业走来,小家伙攥着枚工禾纹铜哨跑得满脸通红:「外祖父快看!伊宁妹妹说这哨子能唤来神户港的信鸽!」毛辉元弯腰替他整理衣襟,指尖划过外孙衣襟上的锚链纹刺绣:「那是巧太妃传下的声纹信器,须得用《关雎》韵律吹奏。」朱工业似懂非懂,却已将铜哨塞进嘴里,吹出不成调的颤音,惹得远处的细忠兴之女朱宁咯咯直笑——细忠兴乃细伽罗之父、景王另一岳父,此刻正含笑望着外孙女。
和子亲自引细忠兴入席,后者捧着女儿细伽罗新制的「汉漆三重障」漆器礼盒:「此盒用奈良火山灰调漆,内衬工禾纹银箔,可保香料三年不潮。」和子微笑接过,目光落在朱宁发间的工禾纹银蝶——那是外祖母细伽罗仿照巧太妃银镯所制,樱花纹仅作点缀。
宴席设在妈祖祠后殿,汉式宫灯投下暖光,餐桌上摆着改良的东瀛料理:防铅橡胶包裹的生鱼片、咖啡渣炭烘焙的和果子。朱工业与朱宁趴在桌下玩「声纹猜物」,前者敲击铜碗,后者仅凭震动判断碗中物件,清脆的笑声混着黄钟律编钟的背景音乐。「业儿轻点,」毛辉元笑着提醒外孙,「别惊了巧太妃祠的地脉共鸣。」
「工儿与宁儿该入学了。」景王呷了口用声纹澄清的清酒,望向和子,「太学盲匠系新制了触感星图教具,可让业儿试试。」和子点头,替朱工业擦去嘴角的糖霜:「巧太妃在时总说,匠魂不分眼明眼盲,只在掌心纹路。」伊辉宗闻言,伸手轻触朱工子腕间的银镯,那里刻着巧太妃的手书「匠」字——那是岳母留给女儿的婚讯信物。
兴王忽然举起酒杯:「敬巧太妃,敬汉家工器如星落四海。」众人纷纷起身,朱工业与朱宁也有样学样,举着果汁杯相撞。窗外,神户港的信标塔亮起,工禾纹光影与富士山方向的鹤鸣预警器绿光交相辉映,恰似巧太妃当年说的「工器之辉,普及惠民」。
宴席尾声,朱宁将一枚樱花贝塞进朱工业掌心:「这是外祖父带我捡的声纹螺,能听见潮水唱《击壤歌》。」朱工业郑重其事地收进锦囊,又掏出块橡胶人偶:「这是南京太学外祖公送的工器小人,会跳《无衣》战舞!」两个孩子的笑声中,景王与和子对视一眼,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异常清晰,与祠内的蒸汽钟共同谱出黄钟律的温馨和弦——那是巧太妃在天之灵,正以声波为弦,为这跨越血缘的工器之家轻奏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