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声音冷下来，“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项目，为了公司。你呢？你所谓的‘管理’，除了给我添堵，还干了什么？”
谢灵被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气得肩膀都在抖，偏偏没法反驳。
一个年纪稍长的董事敲了敲桌子：“好了，都少说两句。秦墨，既然东西你拿出来了，也证明了你的能力。项目负责人还是你，希望你后续能做好，别辜负大家的期望。”
“谢谢各位董事。”
秦墨点了下头，“放心，不会让大家失望。”
董事会结束，项目总算尘埃落定，正式签约。
公司上下欢腾，为了庆祝这难得的胜利，特意包了个场子，搞了个盛大的庆功宴。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杯盏碰撞声不绝于耳。
秦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毕竟他是这次项目成功的最大功臣。
他端着酒杯，应付着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同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但那笑意没抵达心里，透着一股子懒得应酬的劲儿。
这种场合，他其实有点烦，只想早点溜号。
林瑶也来了。
她穿了条浅蓝色的长裙，站在角落，像一抹安静的湖水。
她手里也捏着一杯红酒，没怎么喝，只是偶尔抬手，隔着人群，望向秦墨的方向。
“林瑶，你看秦总监简直是神了！这次全靠他力挽狂澜啊！”
旁边一个女同事凑过来，语气里全是小星星。
林瑶弯了弯嘴角，声音轻轻的：“他一直很厉害。”
“哎，你说…秦总监他有主儿了没？”
女同事压低声音，一脸八卦。
林瑶拿杯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没什么变化：“这个…我哪儿清楚。”
“那敢情好！没主儿的话姐妹我就要去冲了啊！”
女同事嘻嘻哈哈地说。
林瑶抿了口酒，喉咙里有点涩，没再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嗨。
好些平时沾酒就倒的家伙，这会儿也放飞自我了，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
林瑶被几个热情的同事围着劝了几杯。
她酒量浅得很，几口红酒下去，脸颊就烫得厉害，脑子也开始晕乎乎的，看东西都带重影。
她扶着桌子，脚步有点飘地蹭到秦墨旁边，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西装袖子。
秦墨回过身，看着面前脸颊绯红、站都站不稳的林瑶，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下：“喝多了？”
林瑶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含混不清：“没…没有…我就…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
秦墨耐着性子问。
林瑶抬起脸，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笔挺的西装上划拉，小声嘟囔：“你穿这个…比穿那什么古代官服…好看多了……”
“！”
秦墨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僵在原地。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古代官服？
她怎么会……
他猛地想起，是很久前，有次加班到深夜，林瑶来送夜宵，两人闲聊，他好像是顺嘴提了一句，说在影视城见过复原的唐代官服，还挺像回事儿的。
就那么一句！
她……
一直记着？
还是……
“你……说什么？”
秦墨的声音抖得自己都觉得陌生。
林瑶似乎完全没察觉自己投下了什么炸弹，她还在研究秦墨的西装料子，手指轻轻摩挲：“这料子真好滑溜溜的肯定很贵……”
秦墨心脏擂鼓一样地跳，他一把攥住林瑶乱动的手腕，声音又急又沉：“林瑶！你到底……怎么回事？”
林瑶被他攥得有点疼，懵懵地抬起头，傻乎乎地笑：“什么怎么回事？你很厉害啊是大英雄……”
秦墨盯着她迷糊的样子，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就是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他松开手，强迫自己冷静点：“走我送你回去。”
“哦…好……”
林瑶倒是很乖，任由秦墨半扶半架着，离开了喧闹的宴会厅。
车里，林瑶歪在副驾上，闭着眼，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
秦墨开着车，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心里乱糟糟的。
刚才那句“古代官服”，真的只是醉话？
他忍不住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林瑶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举动，那些巧合得过分的相遇……
她是不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秦墨……”
一直闭着眼的林瑶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
“嗯？”
秦墨心里一跳，赶紧应声。
林瑶睁开了眼，侧过头看他，那里面清凌凌的，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她就那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早就晓得我在酒吧唱歌是为了攒学费？”
秦墨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车子都跟着轻微晃了一下。
他卡壳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瑶没等他回答，继续说：“还有那个企业助学金你说是什么合作院校推荐名额……其实是你帮我弄的对不对？”
“秦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墨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苍白。
没错，他确实早就留意到她晚上去驻唱，也猜到是为了学费。
那个助学金，也确实是他找关系，走了点门路，匿名帮她申请的。
他只是……
秦墨解开安全带，抓了抓头发，正想再说点什么。
林瑶却先开了口，声音很轻：“谢谢你做的一切，但我希望以后我能靠自己。”
她的语气很柔和，但里面的坚持，秦墨听懂了。
他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应：“好，我尊重你。但也请你记住，我一直在。”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路灯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墨转头看着林瑶，昏黄的光晕柔化了她脸部的线条，显得格外温柔。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林瑶，我知道你很独立，也很坚强。我欣赏你的自强不息，但也请你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同情或施舍，而是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林瑶，“我喜欢你。”
林瑶愣住了，她没想到秦墨会在这个时候表白。
她一直以为，秦墨对她的好，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和帮助。
她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映着秦墨的身影，心跳也渐渐加快。
秦墨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在酒吧听到你唱歌，我就被你吸引了。你的歌声，你的坚强，你的善良，都深深地打动了我。我知道我的做法可能让你不舒服，但我只是想默默地守护你，支持你。”
林瑶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一直努力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似乎有些溃不成军。
她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秦墨看到她的反应，心中狂喜。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林瑶揽入怀中。
林瑶没有拒绝，她将头靠在秦墨的肩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和幸福。
“谢谢你，秦墨。”
林瑶轻声说道。
“傻瓜，谢什么。”
秦墨紧紧地抱着她，“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
林瑶抬起头，看着秦墨深情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相拥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车窗外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声，以及那份甜蜜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