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仿古建材项目，卡在了最要命的节点上。
秦墨和林瑶，陀螺一样连轴转。
设计院那边，图纸反反复复，改了一遍又一遍。
这边厢，还得跟各部门扯皮，协调进度。
谢灵，自从上次会议被秦墨压了一头，那股子怨气，简直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背地里，小动作就没断过。
技术部那边，cAd图纸的进度，硬是被她往下压。
合作的设计院，炸了锅。
投诉电话，一个接一个，直接打到了林瑶的手机上。
“秦总，”
林瑶拿着手机，声音都快飘起来了，“设计院又来电话催了，说图纸再不给他们，后续工作根本没法开展。”
秦墨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语气里压着火：“技术部怎么回话？”
“他们说……cAd软件坏了，正在修。”
林瑶说话都带着小心。
“软件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
秦墨哼笑一声，声音冷得掉渣，“去，把技术部那个主管给我叫过来。”
没几分钟，技术部主管脑门冒汗地杵在秦墨办公桌前，眼神飘忽，根本不敢跟秦墨对视。
“我问你，cAd软件，真坏了？”
秦墨声音结着冰碴子。
“是……是的，秦总。”
主管手忙脚乱地擦汗，说话磕磕巴巴。
“哦？具体什么问题？你给我说说。”
秦墨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技术部主管嘴唇哆嗦着，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囫囵话。
秦墨心里那点怀疑，彻底坐实了。
谢灵，又是她！
“既然你说不清楚，”
秦墨声音陡然拔高，“那就让谢总监亲自过来解释！”
技术部主管像是得了特赦令，点头哈腰地赶紧溜了。
等了没多会儿，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
谢灵扭着腰进来，脸上挂着职业假笑：“秦总，您找我？”
“cAd软件的事，你听说了？”
秦墨直接得很，半点弯子不绕。
“哦，听说了。”
谢灵装得云淡风轻，“技术部跟我汇报了，说在抢修。”
“抢修？”
秦墨盯着她，“要修多久？”
谢灵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技术上的事，我哪儿懂啊。”
“你不懂？”
秦墨嗤笑，“谢总监，公司谁不知道你是搞技术出身的？现在跟我说你不懂技术？”
谢灵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强忍着火气：“秦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
秦墨冷冷甩下一句，“你那点小动作，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然，后果自负！”
谢灵气得身体微微发颤，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但到底没敢当场发作，狠狠剜了秦墨的方向一眼，转身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
夜深了。
办公室只剩秦墨和林瑶两个人。
键盘的敲击声，混着咖啡的苦香。
林瑶对着电脑屏幕，全神贯注地弄那个隋朝建筑术语的对照表，还套了Excel公式，自动换算古今尺寸。
秦墨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灯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
“还没弄完？”
秦墨走过去，放轻了声音。
林瑶抬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扯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嗯，还有些术语要核对。”
看她一脸倦容，秦墨有点不落忍：“很晚了，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
“没事，我扛得住。”
林瑶摇摇头，又低头看向屏幕。
秦墨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有种想把她护在身后的冲动。
他俯身，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按按肩膀。
指尖快要碰到她单薄的肩头，林瑶却忽然晃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一仰。
秦墨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稳稳揽住了她的腰。
手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异样的感觉迅速蔓延开。
他猛地收回手，耳根有点发烫，面上却竭力维持镇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低血糖了？吃点东西。”
林瑶接过巧克力，脸颊微红，低声道：“谢谢。”
“你脸色很差，真不回去？”
秦墨不放心地问。
林瑶还是摇头：“没事，我缓一下就好。”
秦墨看着她那股倔劲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行吧，那你靠着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林瑶“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秦墨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热水，转身递给她。
“喝点热的。”
林瑶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水流过喉咙，人也感觉舒服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项目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投影屏幕上，秦墨正在演示他用动态模型模拟出的“斗拱结构抗震原理”，木质结构随着模拟地震波晃动，却始终保持稳定，而一旁的现代钢结构模型则出现了明显的应力变形。
“古代匠人的智慧，不容小觑。”
秦墨的声音沉稳有力，“斗拱结构的榫卯连接，可以有效分散地震能量，其抗震性能远超现代建筑规范的要求。”
谢灵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打断：“古代技术再好，也不符合现代消防规范。万一发生火灾，整个建筑瞬间就会变成火炬。”
秦墨还没开口，林瑶就翻开手中的《建筑史》国标条文，指着其中一段说道：“谢总监，榫卯结构并非完全不能用于现代建筑。事实上，在现代仿古建筑中，榫卯结构结合现代防火材料的应用已有先例，并且通过了国家消防标准的验收。”
谢灵脸色铁青，没想到林瑶会当众反驳她。
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林瑶说的没错。”
秦墨赞许地看了林瑶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并不是要完全照搬古代建筑，而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古代的智慧与现代科技相结合，才能创造出更安全、更美观的建筑。”
会议结束后，秦墨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枚定制的工牌。
工牌主体是温润的紫檀木，正面雕刻着隋唐风格的缠枝纹，背面则刻着“项目核心成员”几个小字。
秦墨拿起其中一枚，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他走到林瑶的办公桌前，将工牌递给她：“这是你的工牌。”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