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赤兔马重新落地,沐子安已经伏下身子从阿勒特的箭壶之中捏出一根箭矢。
取弓搭箭拉弦一气呵成!
当赤兔马四个蹄子落地的时候,沐子安已经松开弓弦。
铮的一声巨响!
箭矢破空而出,先是射穿了阿勒特尚且飞在半空中的脑袋。
而后在沐子安狂躁的力量下带着阿勒特的脑袋直接划破天际,向着耶律峻拔所处的位置极速射来!
护卫在耶律峻拔周围的披甲护卫立刻举盾上前将耶律峻拔死死护住。
然而透过缝隙沐子安这一箭却并非冲着耶律峻拔而来。
砰的一声!三百步之外,箭矢直接射穿了耶律峻拔身后的匈奴苍狼军旗。
军旗随风落下,而那根带着阿勒特脑袋的箭矢却是死死地钉在旗杆之上!
鲜血顺溜而下将旗杆彻底染红。
而阿勒特的双目依旧是刚才那一副震惊的模样。
耶律峻拔的脸色铁青。
自己麾下足足十万铁骑,此刻竟然被一个人杀到了阵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杀了自己麾下的精锐大将。
不仅如此还射落了象征着草原荣誉的军旗。
这已经不是在打脸了,这是把他耶律峻拔的脸按在水泥地上摩擦。
即便是再不喜形于色,此刻耶律峻拔也彻底绷不住了。
而沐子安肩扛方天画戟冲着耶律峻拔的方向缓缓地举起中指比划出一个国际通用友好首饰。
而后狂笑一声立刻勒马返回。
挑衅!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耶律峻拔的脸由青变红再由红转白!
一时间比起那川剧变脸也不遑多让。
望着沐子安扬长而去的背影,耶律峻拔此刻狂怒!
“杀过去!都给我杀过去!”
在强烈的愤怒下,耶律峻拔直接下令总攻!
他发誓一样要把这个敢挑衅他的人碾死!
呜~~~呜~~~
伴随着一阵号角的响起,七万大军全部出动。
然而此刻随着耶律峻拔身后的苍狼军旗掉落。
涪陵城前的匈奴大军顿时人心惶惶。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冷兵器时代。
军旗所代表的绝对不止是一面象征这么简单。
此刻的战场之上耶律峻拔身后的苍狼军旗就代表着主帅。
军旗迎风飘扬就代表着主帅尚在,一旦军旗消失那很有可能就代表着主帅战死。
而主帅一死麾下的士卒也会立刻崩溃。
这就是为什么沐子安要将耶律峻拔军旗射落的原因!
正在鏖战的赵云罗成等人看到匈奴军中军旗掉落。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结束缠斗前往与沐子安汇合。
然而阿勒特麾下的万骑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一千夜不收逃跑立刻追了上去。
而沐子安身后则是浩浩荡荡追杀而来的七万铁骑。
两方人马各自引诱着身后的匈奴骑兵向着中央而来。
远处山坡上冷静下来的耶律峻拔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因为如果按照眼下这个速度和方向,夜不收身后的阿勒特一部万骑和沐安身后追杀的七万骑兵将会撞在一起。
反应过来的耶律峻拔立刻下令道。
“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随着匈奴军营撤退的信号响起。
追杀沐子安七万骑兵率先放缓了速度,他们有些迷糊着刚才下令进攻这怎么突然就又要收兵呢?
不过,下一秒他们就明白了!
因为远方追杀夜不收的一万骑兵此刻已经狂奔而来,双方之间此刻距离已经不足三百步!
沐子安和赵云对视一笑,而后立刻一左一右向着两侧调转方向!
夜不收的数量很少所以信息传达得非常轻松,掉头转向更是轻而易举。
但是这两方极速奔驰而来的匈奴骑兵人数太多了,命令根本来不及传达。
冲在最前方的匈奴骑兵见到对面突然出现了友军立刻想要勒马停下。
然而紧跟在身后的骑兵却是根本不知。
如此一来,两方骑兵便是如同两道相对而来的海浪一般直接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无数战马嘶鸣惨叫。
望着眼前自己的杰作,沐子安率领麾下剩余的夜不收从两侧迂回而过随后扬长而去。
此时涪陵城前的战场一片混乱。
耶律峻拔原本俊俏的脸颊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涪陵城前的那些没有骑马的步卒本就因为军旗落下而慌乱,根本无法阻挡沐子安。
城墙之上还有韩世忠不断地指挥放箭掩护。
耶律峻拔只能眼睁睁的望着沐子安大摇大摆的返回涪陵城内。
这一战堪称耶律峻拔耻辱之中的耻辱。
不仅损失了一队铁浮屠,而且自己麾下的万夫长竟然被挡着他的面,以最耻辱的姿态被斩杀。
最后自己麾下的大军还发生了对撞的惨剧。
耶律峻拔只觉得自己脑子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他想过涪陵城会很棘手,但是没想到这才刚刚第一天沐子安就狠狠的给他上了一课。
此时在沐子安面前他耶律峻拔南征北战数十年归来却像是一个新兵蛋子一样。
沐子安的打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像是一个自信的疯子一样。
时隔多年之后耶律峻拔又一次体会到被一个姓沐的男人支配的感觉。
十年前他还不是尊贵的左贤王的时候。
就曾经跟随着自己父亲和当时的大汗王亲南下入侵。
而那时候正好碰上的正值巅峰时候的沐战英。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黑日月无光。
也是如同今日一样,那个男人率领麾下精锐孤身杀入大军深处。
草原的大汗那个被无数人敬仰的男人,被挡着耶律峻拔的面被沐战英砍两段。
而他脸上的伤疤就是沐战英赐给他的。
没想到今日他苦心经营的十万铁骑,又被他的儿子以一种最蔑视最耻辱的方式彻底打败。
汉人有句老话叫风水轮流转。
但是他耶律峻拔没想到这风水怎么一直在他沐家来回转呢?
入夜!天际苍茫。
裴少祝将统计的伤亡情况报告给耶律峻拔。
攻城战死伤三千余人,骑兵对撞也损失了两千多骑。
十位万户之一的阿勒特被阵斩,麾下一千亲卫骑兵死伤过半。
仅仅一天,直接打没了半个万户的编制。
而眼前的涪陵城连头发丝都没掉一根。
看着有些惆怅的耶律峻拔,裴少祝躬身一拜而后道。
“其实左贤王大人也不必忧愁。”
“涪陵城之前本就被铁戈掠夺一空,城中粮草也被尽数焚毁。”
“短短几日的时间城中守军必然不可能囤积大量的粮草。”
“所以左贤王只需要有条不紊的制作攻城器械,在攻城之时尽量减少死伤即可。”
“外有托思将军断绝其他城池对涪陵城的援助,内无百日之粮。”
“此时的涪陵城也不过是一只断了水的乌龟罢了,死亡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
“只待城中粮草耗尽,到时候便能毕其功于一役洗刷今日之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