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你来试试这几套衣裳。”
看着陈氏跟小丫又抱着一叠衣服走来,李云溪坐直身子:“娘,你怎么又做衣服?柜里好些衣服我都没穿过呢。”
陈氏推了推女儿:“你坐过去一点!”随即将衣服放在软榻上,吩咐小丫回屋休息,然后才展开面上的一件衣服,“你瞧瞧,这是什么?”
李云溪斜眼一瞅:“娘,这是褙子?”
陈氏啧了一声,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拿到李云溪眼前:“你仔细看看!”
李云溪仔细瞅了瞅,这不就是褙子吗?红色的褙子,摸着跟她身上的料子差不多,并无特别之处,不过,她还是夸了一句:“娘,这料子摸起来很软,色也很正。”
陈氏一听,舒展着眉,拍着料子兴奋的说:“对,这布料不仅容易上色,吸汗,而且呀,云溪,这样的款式,禹都县可没有。”
“娘,这是你独创的料子?”
“嘿,算是吧,上次你三舅泡过了时辰,等发现时,都过了七八天,棉花都缩成一团,水都秽浊发臭。
我想着扔了可惜,打算等它晒干重新染了个色,做不成布料,弄个床罩帘子也行。
结果这一织出来,连崔英都说,她从未见过这种料子,我这才喊你三舅多弄点棉花泡着,织了好些出来,我们都试过,这种料子,夏天穿最好,透气细汗。”
李云溪歪头看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尽管心里想着现在已入冬,此时穿不了,但还是鼓掌叫好:“娘,这衣裳的颜色好浓好艳丽,真好看,你们现在要多屯点货,等开了春,一定好卖。”
“嗯,这次侯爷带来的棉花,我打算全做成这种料子,羊皮就拿来卖。”
“娘,铺里还是要留些棉花卖,对了,羊皮还剩多少?”
“留了,去年的棉花还没卖完,新棉没留,除了城里几家大户,其他人哪舍得买新棉。”
说起羊皮,陈氏叹了口气:“羊皮还有两个仓,除城里时不时卖上几张,镇上一年也卖不出十张。”
“噢,娘,那你将羊皮分开卖呀。”
陈氏一愣,“分开?你说做成帽子、皮靴?”
“娘,衣服呀,做成夏日穿着那种背心,短褙呀,还能做成围巾、护腿。”
“可..那样就不值钱,再说一张羊皮只能做一件背心。”
“娘,钱要流通才叫钱,你若担心不好卖,那你先给我做一百件短褙,我拿去让卫所的士兵穿,保证一个月后,外头的人争着买。”
“他们的冬衣才发下去,你还要给他们发羊皮?这不得要几千两银子?”
“娘,就一百件,要不了多少钱。”
“那行,我明儿让从瑶去弄。”
“嗯...”
在家躺了两日,李云溪去了旧城墙,观察之前做的承重柱,摸着还有些湿润,踢了两脚,柱子纹丝不动。
本想试试另外几根承重柱,被杨老大声喝止:“李姑娘,踢不得,踢不得!你那力气,万一踢坏了,不是糟蹋吗?”
“杨老,我没用劲!”
杨老皱眉,“那也不能踢!”
李云溪呵呵一笑,不踢就不踢。
“卫所的大通铺还有几天弄好?”
“唔...三天后建好,七天后可以入住。”
李云溪点头,跟着杨老从城东走到城西,算着需要多少根铁。
除开新旧城墙接头部分,老城墙共十九里长,靠近城西的三里路,只需一层钢铁,其他地方都需要两层,杨老蹲在地上,算了一会:“若铁矿足的话,再来三千根最好,若是不足,我们省着点用,这一千根也够,只是....只能做一层。”
李云溪有些惊讶,她原想着两千根就足够了,看来要去趟林家村,之前哥哥从北境带回的矿石,也该拿出来用了。
不然,不够!
“那你先弄着,我去趟林家村。”
“是!”
杨老带着人原路返回,李云溪则来到城西荒山上,原属于李云泽的秘密基地空无一人。
她径直走到城墙下的出水口,这里已经换了一批小孩,全是些几岁幼童在玩,旁边还有几个老婆婆盯着。
这样的滑梯,她很久很久没玩过,看着被他们蹭得油光水亮的石头,她也想去试试。
“李姑娘...李姑娘,武安侯来了!”
“李姑娘....”
瞬间升起的好心情彻底没了,李云溪提气,“他在哪?”
“在城北角楼。”
“....”
“云溪,城外那么大的一片山,种什么竹子、毛栗呀,应该全砍了,弄成梯田。”
李云溪刮了他一眼:“侯爷,你该不会打马路过,被毛栗砸中头了吧?”
听了这话,武安侯当即横眉,怒斥:“胡说,我怎可能被砸!”
“呵~”
“你!”
李云溪没空与他废话,她还要去找李云泽呢,“侯爷,你来干啥?怎么,粮食吃完了?”
“大侄女,跟我出去打天下吧!”
“滚...”
“那你卖我点吞云戟?”
“好呀,你要多少?”
武安侯一听这话,当即欣喜若狂拍着胸膛保证:“大侄女,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条件你尽管提!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弄一颗!”
“嗯,好呀,我只有一个条件。”
武安侯微俯着身,侧耳倾听:“什么条件?”
“让我哥,或我拿着吞云戟打你一棍,你能挺住,我就给你!”
武安侯脸一垮,“大侄女,你又说笑了,不是?”
“侯爷,我可没跟你说笑,我说的是真的。”
武安侯一愣,换了个话题:“云溪,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宁王的船,来得十分蹊跷?”
“蹊跷就蹊跷吧,我也不可能追着问他。”
“你想想,以吴将军边军的能力,不可能守不住河道,他们有投石机呀,哪怕人手不足,放火烧船也行,偏偏那么长的河道,他们没守住,溜了两艘船进来。
你就说这几个月,我与黔州卫所打了几仗,福安县的城墙,那个破噢,比禹都县的城墙还破,里头的人,跟死了似的,任你怎么打骂,除非你拿吃食,他们才会动弹,就这样,我还守住了城...”
李云溪听懂了,前头那些话,只是一步步试探,这个才是他想说的重点:“侯爷,你是想要水泥?”
“嘿嘿,大侄女聪明,还有你能不能把傅先生还给我,或把钱师爷借给我用用?”
“借他?”
“哎,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哥都是大老粗,如何管理一方,我们不会呀,之前请教过太傅,也让钱师爷写了如何管。
就是吧...没什么用,你大哥说要因材施教,但他读了那么多书,全是兵书,一通瞎搞...哎,我本想从赤州召人来,但实在路途遥远,而且,我更希望将福安县弄成禹都县这样的,所以...”
李云溪沉默片刻:“你去问问钱师爷他们,若他们愿意,你就带走!”
“当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