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姨娘满脸悲痛,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走来,林恩和的心瞬间像被撕裂了一样。
他的眼眶湿润了,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声。
他毫不犹豫地快步迎上去,紧紧地搂住了李姨娘。
李姨娘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
她紧紧搂住儿子,重逢的喜悦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林恩和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他的泪水滴落在李姨娘的肩头,与她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母子二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姨娘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浸湿了儿子的衣襟,而林恩和的哭声则像受伤的小兽一般,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他们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他们重逢的喜悦和痛苦。
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情感,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在一旁的杜箐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她自己也是一个母亲,深知李姨娘这些年对儿子的思念一刻都没有停过。
如今,母子终于能够紧紧相拥在一起,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体会。
所以她默默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出了书房,留下这对伤心的母子独自沉浸在悲痛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林恩和和李姨娘的哭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林恩和轻轻地扶起李姨娘,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看着李姨娘红肿的眼睛,心疼地问道:“姨娘,您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呢?”
李姨娘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缓缓说道:“知子莫若母,其实从你大娘走的那一刻,箐箐带着若隐去送葬,我就已经猜到了。”
林恩和听了李姨娘的话,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强烈的怯意涌上心头。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姨娘,难道只有您一个人知道我匿藏在这里吗?还是其他兄弟也都已经有所察觉?”
李姨娘看着林恩和那惊恐的模样,心中不禁一疼。
她连忙安慰道:“放心吧,孩子。只有我心里对你的行踪有所猜疑,其他人都还被蒙在鼓里呢。他们都以为你已经远走高飞了。”
林恩和听了李姨娘的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仍有些担忧地说道:“姨娘,今天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说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可就麻烦大了。”
李姨娘点了点头,温柔地说:“恩和,你放心吧。我自然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的。不过,你到底挪用了声合号多少银子啊?”
被母亲如此询问,林恩和就如同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他缓缓地走到离李姨娘不远处的椅子旁,仿佛那是一个沉重的负担,然后有气无力地坐了下去。
林恩和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他低垂着双眼,似乎不愿意与母亲对视。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唉,姨娘,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提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李姨娘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注意到他那沮丧的神情和黯淡的目光。
她不禁心生疑虑,难道这些年来儿子一直都背负着不白之冤?
想到这里,李姨娘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
她凝视着眼前的林恩和,关切地问道:“莫非,这些年你是被冤枉的?”
林恩和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他的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却又犹豫了一下。
终于,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不白之冤,倒也不是,只是……只是……”
李姨娘见状,心中越发焦急,她追问道:“只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林恩和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细汗,他的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只是,那笔钱……那笔钱我并没有乱用,只是……”
李姨娘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她叹了口气,打断了林恩和的话:“那你为何过着这样的日子?那笔钱,足以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
说着,李姨娘的目光落在了林恩和身上那件破旧的西装上,又想起刚才进入厅堂时看到的简单装修,心中一阵酸楚。
然而,面对母亲的质问,林恩和却显得颇为不以为然。
他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的日子挺清闲的呀!除了怕被外人知道我匿藏在这里,我每天过得还算自在的。”
看着儿子过着如此节俭的生活,李姨娘不禁心生疑惑。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能从声合号挪出大量钱财的人,怎么会过着这般朴素的日子?
难道说,林恩和并没有将那些钱胡乱挥霍掉?
带着这样的疑问,李姨娘缓缓地走到林恩和面前,蹲下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然后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那双手粗糙而温暖,仿佛传递着一种母爱的力量。
“恩和啊,”
李姨娘的声音温柔而关切,“你从声合号拿到的那些银子,到底都用在哪里了呢?声合号可是你父亲辛辛苦苦创办的,它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如今,声合号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需要每一分钱来度过这个难关。你把从声合号拿出来的钱还回去吧,这样声合号才能重新站立起来。”
当林恩和看到母亲蹲在自己面前,满脸恳切地劝说自己将从声合号挪出来的钱交还回去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粗暴地推开了母亲的手,这一推力量之大,让母亲差点摔倒在地。
林恩和站起身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立在窗前,他的双眼变得冷峻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他的整张脸都被阴云笼罩,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变得冷酷无情。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猛地转过头,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被自己推开后显得有些措手无策的母亲,那眼神就像寒冬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同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缓缓地说道:“这恐怕我已经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