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牧语、罗睺，情况脱离掌控了，我们走！”大黑塔面色凝重，她一挥魔杖，就要将众人传送离开。
紫色的能量将众人包裹，但很快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扰乱，消散不见。
这种情况让大黑塔也始料未及，她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神·黑塔，如果要说在场有什么“变量”影响了她的命途能量，那就只有可能是这个忽然陷入沉默的人偶了。
实际上，自神·黑塔刚刚展现出令使级的力量之后，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作为博识尊钦定的令使，她很清楚星神的瞥视意味着什么。
如果没有具有足够价值的“概念”，星神是绝对不会向她投来目光的。
可问题是，这个具有反叛意识的人偶究竟是引起了哪一位星神的注视？
大黑塔迅速回想了有关神·黑塔的一切记忆，除了发现这个人偶有些中二和愚蠢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地方。
“那就是【欢愉】······”大黑塔磨了磨银牙，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头疼过了。
众所周知，【欢愉】的阿哈可以背一切的锅。
被一个一心找乐子的星神针对，即便是她也会感到束手无策。
“欢愉？你说这是阿哈在搞鬼？”牧语惊讶地问道。
他实在有点不理解了，阿哈怎么这边给他派任务，要他维持宇宙剧情的正常发展，另一边偷偷培养敌人，给他上强度呢？
“没有其他解释了。”大黑塔道，“只有可能是祂。”
牧语默默地转过身，在心中开始呼唤小哈：“赶紧出来，几个小时没见你，你就又和你本体一块儿给我整活？”
“赶紧出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主人？”小哈疑惑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十分无辜。
“阿哈要特么帮对面炸死我！”
小哈懵逼地问道，“？你在说什么东西？”
“别跟我装！现在这个虚数坍缩炸弹要爆炸了！你快点把它给我弄走！”
小哈委屈地道，“宿主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事和伟大的阿哈有什么关系？如果祂真想玩死你，干嘛还这么大费周章？直接在模拟宇宙里就给你‘咔嚓’了好吧？”
见小哈的态度不像是说谎，牧语也愣了一下，“······等会儿，这事真和你们没关系？”
“包没关系的呀！伟大的阿哈是喜欢找乐子，但是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啊。”
“那就怪了。”牧语摸索着下巴，陷入沉思，“还有什么星神能插手凡人之间的事情呢？”
“······噗嗤。”
一道压抑到极致的笑声响起，小哈彻底绷不住了，夸张地开始大笑起来，“好好好好好！好耍，好耍！你信了！你居然信了！”
牧语：······
该死，下次他但凡相信小哈一句话，小哈就是这个！
“你们有意思吗？一边让我修正历史轨迹，一边给我制造麻烦给我上强度。”牧语皱眉道，“待会儿星核被毁了，这轨迹可就彻底救不回来了。”
谁都知道，黑塔空间站的那颗星核，就是这款游戏的起点，没有了星核，星河猎手救不会出现在主线里，星核精也不会加入列车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小哈懒洋洋地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世界在被污染，包括阿哈。”
“本体阿哈现在都疯了，祂做什么事谁都想不到，我的建议是，你舍身取义，把这个炸弹运走，谁都不会死，什么都不会被破坏。”
“我、我舍身取义？”牧语懵了，“你什么意思？”
小哈遗憾地说道，“很可惜啊，对面那个神·黑塔用自己和人偶们的生命作为代价，就是要炸死你们，你要是想免疫这段，就只能以命换命了。”
“你别跟我开玩笑，我还不同意穿越一次，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继续当屌丝呢？”小哈接过话头，“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没错，一个虚数坍缩炸弹炸不死你们，但宇宙的轨迹会彻底扰乱。”
“第一个出问题的，就是已经设计好‘既定宇宙’的博识尊，如此巨大的‘变量’加入进来，祂恐怕会运算过载吧？”
“然后你认识的所有人，不管是你去过的、还是没去过的地方，都会‘砰’地一声化为灰烬。”
“整个宇宙就此打乱，只有少数人可以苟活，而你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结局你难道很满意吗？”
“明明用你一个人的牺牲就可以换来银河太平，你难道不愿意？”
牧语一时语塞，他回头看了眼所剩不多的倒计时，咬牙问道，“就、就算我死了，你们说的‘污染’就会停止？宇宙就会太平？”
“是啊。”小哈理所应当地道，“实际上，那所谓的‘污染’本身就来自于你们的世界，本体为了消除影响，才不断召唤穿越者过来，就是为了以毒攻毒。”
“可惜啊，前面那些穿越者都只顾着自己安危，一心玩乐，所以基本上都死在丰饶民战争中了，你算个例外。”
“如果你愿意英勇就义，就此牺牲，那世界的污染就会停止，不再需要额外扶正，但是······你愿意吗？”
小哈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诱导着牧语做出选择。
······是了，他是什么时候产生“小哈是自己人”的错觉的呢？
对方一直都是【欢愉】的一部分，是追求“欢愉”而不惜一切的神只。
不知道思考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牧语回过头，看着浩瀚无垠的宇宙，脑中依旧是一片混沌。
小哈刚刚说过的一句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内心。
——怎么可以继续当屌丝呢？
牧语知道，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但他作为一个身负令使力量的人，过的却相当憋屈。
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会产生自己是个战五渣战力的错觉。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冲击丰饶民大军总部，直接开无双把对面全歼了呢？
为什么在泯灭帮的底牌上，他会被冥火牢公追着跑呢？
为什么他没有像其他穿越文里的主角一样，后宫无数呢？
都是因为他骨子里太懦弱了，牧语也是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强者了。
所以他是这样回复小哈的：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简单，抱着炸弹冲出去就好了，在场的其他人已经被因果锁定了，如果你这个‘变量’不出手的话，他们就一定会和黑塔小人们同归于尽。”
牧语在沉默中轻轻打了个响指，命途能量疯狂地爆发，将观景玻璃震碎，下一秒，他一手抓住正在倒计时的黑色装置，面无表情地一跃而下。
即便是他注定会输，会落败在陷入疯狂的阿哈之下，但他一定······
输得起！
“牧语，你疯啦！”
罗睺下意识地想要冲出去，但一股诡异的力量却限制了他的身体，将他的身体牢牢束缚在舱段内，使他无法离开。
浩瀚的银河之内，一场无声的烟花陡然出现，其威力之大，甚至吸附了数之不尽的陨石群，最终湮灭在无尽的宇宙中。
······
几天后。
黑塔随手翻开一本手记，在上面如此记录到：
新一批黑塔人偶已制造完成，可以投入使用。
空间站来客罗睺已自行离开，目前以新身份回到仙舟。
康斯坦丝已遣送回泯灭帮。
空间站奇物已完全回收，异变奇物尚处于观察阶段。
······
黑塔顿了顿，打开模拟宇宙的实验笔记，在第一页最醒目的位置记录到：
空间站来客牧语已失联五天，其数据已上传模拟宇宙。
希望不止我一个人能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