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场锻炼了一整天,直至夕阳西下才停,几个学生近乎筋疲力尽。
小李还好,他早已适应这种超高强度的体术训练,还有精神头跟着凯高呼“青春”;
宁次天资极佳,性格又要强,就算现在四肢脱力导致站不太稳,也依然坚持着挺直脊梁;
天天就没那么多顾虑,扶着树干放空大脑,又听到凯说明天继续,小脸都隐隐有些发绿。
“你们几个,既然已经报名参加中忍考试,那就一定要在考试开始之前再多提升自己才行!
从明天开始,我们不接取任何任务,全力训练!直到考试开始!”
凯说完后面半个月的计划,为了激励学生鼓起斗志,决定提前跟他们透露一些情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考试还有十多个比你们低一届的下忍参加。
作为前辈,可不要被后辈轻易超过,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珍贵的青春热血!?”
天天稍稍打起精神,收拾着自己的卷轴:“欸……凯老师,他们才毕业几个月而已吧……?”
“没错,”凯双手抱胸,一脸严肃地提醒道,“但是敢报名的那几支队伍,都不可小觑。”
小李顿时立得笔直,嗓门震天响:“是!凯老师!我一定会正视对手,拼命努力的!”
“说得好,小李!不愧是我的弟子!”
用自己的招牌笑容鼓励完学生们,凯见天色已晚,宣布今天集训到此为止,可以各自回家休息。
小李和天天告辞后相继离开,只有宁次被留了下来。
素来敏锐的宁次隐隐意识到,老师这么做是有话想单独和自己说。
过了一小会儿,凯收拾好忍具,拍拍正低头盯着地面的弟子,沉声说:“宁次,跟我一块走走吧。”
宁次声音毫无波动:“是,凯老师。”
走在返回日向族地的路上,凯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嘱咐宁次的事情。
“这次中忍考试,日向宗家的大小姐日向雏田也会参与。”
闻言,宁次眉头微微皱起:“……就凭她?”
作为堂兄,他见过不少次那个性格软弱、天资愚钝的妹妹。
每当看见对方明明拥有宗家家主之女的身份,却那般懦弱无能,他就难以忍受心里翻涌的嫉妒和怨恨。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的废物生来就是宗家,拥有无数分家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
凭什么他从小就拼命地训练和战斗,天赋卓越,却因为身份而处处受制于人。
凭什么分家一辈子都要屈从宗家,就连宗家惹了祸,都要分家之人去替死。
想到自己不仅要和雏田一同出现在考场上,将来更会成为对方的护卫、仆从和牺牲品……
宁次忍不住咬紧牙关,双拳攥紧微微颤抖。
凯停下脚步,大手覆上宁次稚嫩的肩膀,后者从混沌中清醒,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老师。
见弟子总算脱离了那种不冷静的状态,凯注视着那对写满执着的白色眼睛,正色道:
“宁次,我不会说什么让你放下或者忘记你父亲那场悲剧的话。
但是你自己也清楚,现在的你根本没有力量反抗。
所以答应我,不可以冲动行事,也不可以自暴自弃,尽量保全自己。”
沉默了几息,宁次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凯老师。”
心事重重地回到属于日向族地,宁次还没到家就听见两个族人来到自己身后。
“宁次大人。”
“怎么了?”
“长老大人急召您去会面。”
“好,我这就去。”
宁次答应一声,连家都没回就匆匆跟着对方去见长老。
等从长老那边回来,时间已经是深夜。
他紧紧抿着唇,强自忍耐着满身的疲惫和屈辱,勉强维持住外表最后一层平静。
直到回到家中卧室,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人时,宁次才显露怒火,一拳砸在地板上。
这一拳明明是含恨打出,却因白日里拼尽全力的特训而显得没什么力气。
“可恶……可恶……!”
他不断用无力的拳头捶打地面,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吼。
“凭什么……他们……到底凭什么!?”
之前那场会面的目的,竟是让他成为那个废物的踏脚石。
长老那张满是高傲和鄙夷的脸还在宁次眼前晃荡,每一条皱纹都写着恶心。
【日向宁次,雏田大人要参加本次中忍考试,你要为她保驾护航。】
【等到最后一项实战,若你有机会与大小姐对战,切记输得自然一些。】
【保护宗家就是你身为分家的使命,这次如果做得好,家族内部重重有赏。】
当时,他的沉默和压抑被对方认定为识时务的遵从。
此刻,宁次喘着粗气从地上抬起头,凝望着面前黑漆漆的墙壁,脑海中闪烁着以往的一切。
--父亲已经为家主付出了生命。
--现在,我也要牺牲自己去给宗家大小姐铺路吗?
--这就是分家的命?……分家,凭什么会是这样的命!?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睛却越来越亮,如同燃烧的磷火般在黑暗里熠熠闪光。
--让我帮她作弊?……我偏不!
--我一定要赢,我要在这场考试堂堂正正赢到最后!
……
远处,两道身着黑袍的影子站在崖顶,遥遥望着日向族地的方向。
其中一人凑近另一人,用手肘碰了碰对方,戏谑道:“那孩子好像还不肯认命哦。”
“……随我。”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给自己揽功劳。”
“……”另一人没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转而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首领?”
首先说话的人高高举起双手:“当然是把分家的怒火烧旺一点啦~到时候好把整个木叶都炸上天~!”
“我明白了。”
“还有,如果时间有余裕的话,你也可以指导一下那个孩子嘛~他的‘回天’还有待长进呢。”
“嗯。”
“那就这样,我要去忙其他事情咯~”
说话的黑袍人于刹那间消失不见,只留另一人站在原地,久久伫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