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的眼眸深处,有一抹淡淡的忧伤若隐若现。她轻声说道:“嗯,只是我被囚禁在那镇妖塔中,与世隔绝。而他……如今他已不在世了。”
韵一默默地倾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轻轻地拍了拍绮梦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也摆脱了那片苦海。”
绮梦感激地看了韵一一眼,然后领着白泽和韵一,一同漫步在府邸之中。
他们穿过亭台楼阁,走过花园小径,将这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观看了一番。
韵一不禁感叹道:“当年,我一心想要逃离那可恶的魔界,渴望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成为一个富贵闲人。如今,这个愿望可算是实现了。”韵一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释然和满足。
绮梦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夫人就放心地在这里住下吧。”
白泽微微颔首,然后关切地对韵一说道:“媳妇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坏了。绮梦,你先带夫人去歇息一下,为夫人准备些吃食,让夫人好好休息。”
绮梦扬起笑脸,连忙应道:“是,老爷。”她恭敬地领着韵一而去。
待绮梦和韵一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后,白泽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进入书房后,云起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见白泽进来,立刻上前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白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他放下茶杯,看着云起,缓缓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云起慌忙言道:“尊上,我等派遣之人,得线索后风驰电掣般赶去,苦苦寻觅多时,却仍未寻得。”
白泽沉默须臾:“历经两百年寻觅这血誓密法,好不容易在黑市有了蛛丝马迹,怎就凭空消失了呢?
云起面露愧色:“尊上,我等定然是遭人算计了。那消息仿若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有人蓄意引诱我们前往,又将线索斩断。”
白泽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其中缘由。
蓦地,他眼神一冷,“莫非是狐族所为?”
云起点头应道:“极有可能,狐族近年来对我妖界动向向来关注。尊上,接下来我等该当如何行事?”
白泽淡淡道:“继续遣人在黑市留意消息,与此同时,务必加强对府邸的守卫。韵一初来乍到,切不可让她有半分闪失。”
云起急忙道:“尊上和娘娘在来此前半月,属下留意到隔壁的府邸也被人买下,便前去探查了一番,那府邸只有一孩童小厮留守,还未知晓是何人。”
白泽眼神一凛,“派人暗中盯着那府邸,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云起正要领命而去,白泽又道:“那引魂之术,冥界可有说法?”
云起微微皱眉,说道:“尊上,冥界称引魂之术凶险异常,且需以强大灵力为引,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他们虽知晓些许关键,但具体施行却未曾有过。”
白泽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嗯。”
云起担忧道:“尊上,这引魂之术太过危险,还是不要沾惹较好。”
白泽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你先去安排府邸守卫与黑市探查之事。”
云起领命退下。白泽看着桌上的花灯,再度陷入沉思。
另一边,韵一在绮梦的带领下来到房内,案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吃食。
韵一用后便躺下歇息。睡梦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声音缥缈却熟悉。
恍惚之间,韵一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地朝她走来。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
韵一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身影究竟是谁,但就在她即将看清的一刹那,一股剧痛突然袭来,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般,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韵一惨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心脏处疯狂地跳动着,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她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人界,这才松了一口气。
韵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刺穿自己心脏的人究竟是谁?
一边想着,一边披上一件衣服,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窗外的景色映入眼帘,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韵一凝视着窗外的美景,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然而,当她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时,不禁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没一日如意的!”
正在这时,白泽推门而入,笑盈盈道:“媳妇,你醒了?要不要先去城中逛逛?”
韵一看着白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方才做了个噩梦,心里有些害怕。”
白泽走上前,轻轻握住韵一的手,温柔道:“有我在,别怕。出去逛逛散散心,说不定就把噩梦忘掉了。”
韵一点了点头,两人便携手往城中闹市而去。
与此同时,在狐族的洞府中,涂山箐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房门被轻轻推开,盈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涂山箐那憔悴的面容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将药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大少主,您先前突然离开狐族,如今却重伤而归,修为也跌落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去了哪里?又是被谁伤成这样的?”盈盈满脸忧虑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涂山箐的关切之情。
涂山箐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盈盈那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涂山箐伸出手,接过盈盈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药后,涂山箐放下碗,低声说道:“此事切莫声张,以免族中众人担忧。”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盈盈接过空碗,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看着涂山箐,“大少主,你连我也要瞒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解。
然而,面对盈盈的质问,涂山箐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是沉默地重新跌回床榻之中,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
盈盈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她抬手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轻声问道:“又是她对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涂山箐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沉默片刻后,涂山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盈盈,我下不去手……如今,她给我下了血誓,我与她……性命相连。”
盈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少主,血誓一旦立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您也会性命不保啊!”
涂山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实在无法对她动手。”
盈盈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少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或许可以去寻求狐族长老们的帮助,看能否破解这血誓。”
涂山箐却摆了摆手,“此事若让长老们知晓,定会引起族内动荡,况且这血誓密法向来神秘,长老们也未必有办法。”
盈盈咬了咬嘴唇,“那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您陷入危险吗?”
涂山箐望向虚空,神色复杂,“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我只能先养好伤,再做打算。盈盈,派人留意她的动向,传令下去,狐族之人不可对她出手。”
盈盈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大少主。我定会照办。”涂山箐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