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木叶废墟不算太远的一片隐蔽森林中,一棵巨大的枯树内部。
长门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暗红的血沫,瘦骨嶙峋的身体因为过度消耗查克拉控制佩恩六道和发动超神罗天征、地爆天星而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一旁在他身边的小南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痛。
突然!长门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轮回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一旁的小南也瞬间警觉,无数纸片瞬间在她周身飞舞!
“不可能…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长门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随着长门话音的落下,秦羽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利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枯树内部狭小的空间里!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死死地锁定了枯坐着的长门!
“长门!!”
秦羽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暴怒。
“看看你们做了什么!这就是你追求的‘让世界感受痛苦’的和平吗?!这无尽的痛苦和毁灭,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秦…羽?!你不是…”
小南失声惊呼,蓝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纸片瞬间化作锋利的武器对准了他。
“回答我,长门!”
秦羽不去搭理小南,双目如火的看着长门,浑身查克拉不受控制的迸发而出。
“用无数无辜者的生命换来的‘和平’,和当年你们在雨忍村承受的痛苦,有什么区别?!这不过是仇恨的循环!弥彦用生命换来的理想,就是让你变成第二个山椒鱼半藏吗?!”
长门在最初的震惊后,脸上露出了极端复杂的神色,有愤怒,有被背叛的痛楚,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挣扎。
“秦羽,你这叛徒…竟敢…出现在我面前…”
长门剧烈地喘息着,每说一句话好似都用尽了全力一般。
“木叶…只是…开始…这腐朽的世界…需要神的制裁…”
“背叛?你若从未对我有所杀意,我会离开你们?说什么制裁?像这样用无数无辜者的生命来祭奠你的仇恨?!若弥彦看到你现在这样,他会高兴吗?!”
秦羽厉声质问,步步紧逼,强大的威压让本就虚弱的长门更加呼吸困难。
“你被利用了!长门大哥!醒醒吧!你的痛苦,不该成为毁灭的理由!”
“闭嘴!你懂什么!”
长门猛地嘶吼,情绪激动之下再次咳出大口鲜血。
“你这种背叛者!你根本不懂真正的绝望!只有神的力量!只有让世界在痛苦中恐惧,才能终结战争!这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的牺牲?包括自来也老师吗?!”
秦羽厉声质问着。提到自来也,长门的精神剧烈地动荡起来,巨大的痛苦和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小南在一旁焦急万分,却又无法插手这纯粹的精神对峙。
枯树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小南的纸刃蓄势待发,秦羽周身查克拉如同实质的火焰般燃烧,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长门,杀意凛然!一场昔日的伙伴,理念完全背道而驰的死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枯树外传来一声清朗却无比坚定的呼喊!
“住手!!!”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了进来,稳稳地落在了秦羽和长门之间。
“长门师兄!”
鸣人的声音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在折纸做成的枯木中回荡。
“老哥哥说的没错!木叶的痛苦,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的同伴倒下了,我的家被毁了!”
鸣人一步步走进来,目光死死锁定在枯槁的长门身上,那眼神中不仅有愤怒,更有一种深刻的理解。
“但是!我也理解你的痛苦!我从小没有父母,老哥也被迫离我而去,被所有人当成怪物排斥!我知道那种孤独!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绝望!”
鸣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失去父母的痛苦,秦羽的离开,被村民孤立的辛酸,伊鲁卡的救赎,第七班的羁绊,自来也的教导……他讲述从限定月读世界中父母的关怀以及不久前父母灵魂那里得到的爱和嘱托,讲述自己想要成为火影、改变忍者世界的梦想。
“自来也老师教导我们的,不是用力量去制造痛苦!是用理解和信任去连接所有人的心!”
鸣人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撼动人心的力量。
“我想…弥彦师兄想要的,是大家都能相互理解、不再互相伤害的和平!而不是用恐惧和毁灭堆砌出来的虚假安宁!”
“仇恨只会生出新的仇恨!痛苦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
鸣人直视着长门的轮回眼,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看看我们!自来也老师教导了你和我!我们本该是师兄弟!为什么一定要兵戎相见?为什么一定要让痛苦继续循环下去?!”
鸣人那饱含血泪、真挚无比的每一句话,都像温暖的阳光,直接照进了长门被秦羽撕开裂缝的心房!秦羽的质问让他动摇,而鸣人这感同身受的倾诉和永不放弃的信念,则彻底击溃了长门心中那堵由仇恨和绝望筑成的高墙!
长门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泪水从深陷的眼窝中汹涌而出。他看着眼前这个继承了自来也老师意志、在同样深沉的痛苦中却选择相信未来的少年,巨大的悔恨、对弥彦的愧疚、对自来也的思念,以及对那个充满可能性的未来的……一丝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希望,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一旁的秦羽看得嘴角狂抽,该说不说,这个世界最强的忍术,果然就是鸣人的嘴遁啊。
“鸣人……你……”
长门的声音哽咽沙哑,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你真的……相信那样的未来吗?”
“我相信!”
鸣人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声音中蕴含着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因为这就是我的忍道!说到做到!拼上性命也要做到!”
闻言长门沉默了,空荡的枯木空间中充斥着压抑的抽泣声。
一旁小南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长门内心的坚冰正在彻底消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长门缓缓抬起头,轮回眼中不再是毁灭的意志,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和……决绝。
“小南……”
长门的声音虚弱而温柔。
“长门!”
小南泣不成声,她已经猜到了长门要做什么。
“也许……他才是……真正的预言之子……”
长门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释然的、微弱的笑意。
“就让我……用这双被诅咒的眼睛……最后……赎罪吧……”
说完长门吃力的抬起微微发颤的双手。
“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长门好似拼尽了全力一般的低喝,用尽残存的所有生命力,双手结出了那个逆转生死的印!
一股无法形容的、蕴含着创世伟力的庞大生命能量,瞬间从长门枯槁的身体中爆发出来,如同绿色的光之洪流,穿透高塔的壁垒,跨越了空间的距离,轰然降临在化为废墟的木叶村!
秦羽通过插在手臂中的查克拉黑棒,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爆发和远去。秦羽猛地睁开双眸,金色的竖瞳地望向木叶的上空!
奇迹,正在发生!无数闪烁着柔和绿光的生命光点,如同倒流的星辰之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木叶的废墟之上!光点融入大地,融入断壁残垣,融入那些冰冷僵硬的躯体之中!
在无数幸存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被佩恩杀死的卡卡西、静音、无数的木叶忍者……他们的伤口在绿光中愈合,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血色,冰冷的身躯重新温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我…这是……”
卡卡西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重新跳动的心脏。
“活了……我们活过来了?!”
巨大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哭泣瞬间席卷了整个木叶废墟!
轮回天生!长门以生命为代价,赎回了被他夺走的所有生命!
秦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神迹般的景象,看着鸣人奔向木叶,激动地与复苏的卡卡西等人拥抱。他的心情复杂难言,有对长门牺牲的震动,有对木叶重生的欣慰,更有对鸣人那份不可思议的信念和感染力、最终亲手终结了这场灾难的……深深的感慨和认同。
“预言之子麽……”
秦羽低声自语,看着那片在绝望灰烬中重新焕发、甚至更显坚韧的生命之光,金色的竖瞳中映照着新生。他缓缓转过身,走上前抱起身体渐渐变得冰凉的长门尸体。
“小南姐…和我走吧…雨忍村……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