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致的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螺丝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叮当作响。
她指尖弹出一串全息投影，魔帝真身与晶壁裂缝的模型在众人面前旋转，“史书载魔帝当年气息骤衰，当时都以为是因为其撕裂空间而元气大伤，但现在来看嘛——”
李崇阳轻抚长须接口道：“实则那日正是灵族星槎冲撞晶壁之时！”
他袖中飞出一本金册，自动翻至某页：“《太古异象志》有载：【七月丙午，北冥天穹现赤霞三日，海眼逆流，疑为帝星陨落之兆。】”
“魔帝这厮当时正被晶壁反噬之力撕扯，偏巧莫渊那叛徒又在背后捅刀......”
“还有我们这艘星槎当空砸下。”灵族领袖的虚影泛起涟漪，似在追忆那惊天动地的一撞，“九霄雷火阵全功率运转，裹挟着五百万灵族魂火直贯魔影天灵。”
李崇阳掌中镜面浮现出史书记载的模糊画面：本该溃败的人妖联军阵前，遮天蔽日的魔云突然如遇滚水的积雪般消融。
“史载甲子年七月初七，魔帝法相崩裂九重天。”
“换算成太灵界历法，正是他们撞击晶壁前后。”
“而如果莫渊偷袭魔帝的结果属实，那估计也在同一时间”
小黄芪腕间魔龙印记逡巡游出，在星图上勾勒出蜿蜒轨迹：“这就像捅马蜂窝时被蛰了手，又被路过的熊瞎子拍了一掌？”
空旷的广场上顿时响起几声闷笑。
“但是这不合理啊！”姚夭九条狐尾炸成扇形，九尾媚经修练至高深后所特有的金瞳竖成细线：“灵族撞击发生在晶壁之外，如何能伤及界内魔帝？”
她指尖凝出灵火，在空中画出层层结界演示。
“照理说，魔帝那个时候几乎已经进入坤元界了吧？存在于晶壁之外的，应该只是投影？”
“问得好！这你可就问对人了！”螺丝的机械眼分解成纳米级观测镜，“这其实涉及到晶壁的特殊性质——”
投影中浮现出彩虹状薄膜，无数光点在表面形成共振波纹：“当灵族星槎撞击时，产生的震荡波会通过魔帝撕开的那道裂缝形成灵力洪波！”
伊缺宁的鬼面灯笼同时亮起，照出众人惊愕而懵逼的表情：“就像用铁锤敲击铁链的一端？”这位黄泉玄主难得开口，声音似冰泉击石：“即便魔帝握着另一端的手远在千里之外...你们用这种眼神看我干什么？我一个鬼修就不能修习一些高深点儿的知识了？”
这位鬼修佯装不满道，她在这群人眼中难不成就是一个老不死的精神病？
这是诽谤啊，他们诽谤我啊。
我虽然是精神病，但我也是个爱好学习的精神病啊！
“对滴！也会被震得虎口开裂！”
螺丝兴奋地打了个响指，投影中魔帝虚影突然捂住胸口：“更绝的是灵族星槎携带的纯净灵能，顺着裂缝灌入魔帝本源——你们想，往滚油里泼冷水会怎样？”
甄仪突然剧烈咳嗽，手中茶盏跌落：“咳咳...爆沸！当年我观联军反攻时的史料，魔族确实出现过大规模自爆现象！”
全息影像随即切换出古籍残页，某段记载被高亮标注：“......突见魔众体生白烟，须臾间炸裂如熟透浆果，其状惨烈......”
“这正是灵气与魔气剧烈反应的表现。”
灵族领袖的形体泛起波纹，在空中凝出双色能量碰撞的模拟图：“当时星槎残存的78%灵能都顺着裂缝灌入，相当于在魔帝体内引爆三百万【七瓣】（化神境修士）的法力总和。”
当时的魔帝顶多也就是真仙·伪的境界，从背面硬挨了灵族的最高灵力科技成果的自杀式攻击，就算是活下来，也着实不好受。
黄芪突然踉跄扶住石柱，弑神枪\"当啷\"坠地：“难怪...难怪我继承的血脉记忆里，有段持续千年的剧痛......”她额间帝纹渗出黑血，竟在半空凝成微型魔帝哀嚎的幻象。
螺丝赶忙闪现过去，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擦拭污血，随后探出手指，将乖宝贝脑子里不好的记忆抽离出来：“宝贝乖，咱们不要那些没用且还占地方的垃圾记忆。”
一旁沉默许久的尹晨夕则在姚夭好奇的目光下慢慢展开泛黄的《甲子除魔录》，书页间飘落几片干枯的优昙花瓣：“史载魔帝重伤后，其麾下数位魔将突然开始自相残杀......”
“恐怕是莫渊那家伙在清除异己。”李崇阳轻抚镜面，映出当年血染的堕魔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需要时间消化篡夺的魔帝本源，这才假意与人族和谈。”
平日里不是很正经的老道终于认真起来，作为极少数经历过黑暗年代的修士，他听当时的前辈们说过一些往事。
“当时，魔族的攻势一度占据绝对优势，尽管在灵族选择出手援助之后，我坤元一脉有过一段时间的反攻，但实际局势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乐观。”
“然而奇怪的是，当时的魔族忽然内乱，并且选择派出一批智慧魔族尝试用求和的方式拖住我等军队，幸得前辈们并未陷入那魔族的诡计，反而选择加大进攻频率，最终才得以大败魔军。”
李崇阳这般言道，“这般看来，当时的莫渊就已经在尝试夺取魔帝之力了。”
“但是，莫渊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姚夭疑惑道，作为极少数和幻魔一族的统领【魅心】有共同语言的媚功修习者，她这些年和魅心的私交不错，从那女人那里也听说过一些莫渊的故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唯一一个从魔帝降临开始就没有步入过魔族轮回的魔族吧？”
螺丝闻言点点头，转过头来一脸平淡道：“其实很简单。”
“简单？”
“假如他自己其实就是【魔帝】呢？”
“不对，这么说你们可能不太理解，那我换一种说法。”
“如果他自己其实就是【魔帝】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