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三人同时惊呼。
“夏姑娘别开玩笑,从古至今,绝不可能有妖圣能违反源山大陆规则,私自到人族地盘。”
“不可能,当然不可能,或许,你们可以叫他平地大妖王。一个妖圣,愿意自斩一刀,埋伏在人族城池,所谋之大,我不相信你们不懂。”
三人面面相觑。
懂是懂了,就是不敢相信。
妖圣降为大妖王,就好比半圣之于大儒。
即使他们不是妖族,他们能推断出,这其中有多大鸿沟。
人族大儒不少,半圣少得可怜,亚圣不到双十,至圣一个没有。
越往上,越难。
难易程度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倍数去形容,其中涉及的东西太多。
有些人或妖的突破,或许是一生中,唯一一次机会,过了就没了。
妖族一直想抢人族地盘,一旦他们抢到,将地盘彻底变成妖族的地盘,上面的人族,只有一个结局。
成为血食。
慢慢等死。
种族之争,历来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种族与种族之间,没有对错是非,只有立场。
种族内部,不能没有。
即使经过这么多世界,夏岚风很多时候还是想不通,明知两方不能两立,为何还会有人甘心行背叛之举。
俯身跪地,以奴之名,行隶之实。
他们得到想要的权势了吗?
对方,真的会善待他们吗?
人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从没有在历史中汲取任何教训。
多年前,前人走过的错路、歪路,依旧在后人面前上演。
比如,小看妖族的野心。
和平共处的基本条件是,你足够强大,逼得对方不得不和你讲和平。
否则,一切都是扯淡。
没有实力的道理,不是真正的幸福。
以赵布为首的三人,紧紧抿住唇。
事到如今,无需多言,他们知道,妖族不死,就是他们死。
为了自己不死,那就让妖族去死一死。
吴所然拱手问道:“夏姑娘,妖圣即使自斩一刀,降为大妖王,却也不是人族大儒可以对付。我等三人,本人不才,前年刚刚升级为大儒,赵郡丞和卓司马都是半步大儒,我们不出能出手,还有谁能对付平地大妖王。”
“现在,去向其他地方求援,时间不够。知道事情败露,我若为妖族统领,势必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苏城,将苏城变成妖城,直接在人族地盘上,钉下一颗屈辱的钉子。后面不能成功,也足够侮辱人族,打击人族军心。”
吴所然说的头头是道,边上两位听着,随声附和。
“没错,就是这样,我等三人可以全力去争夺防御法阵权限,但是,谁来对付平地大妖王,那可是曾经为圣的存在。”
没有侥幸心理,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想到,妖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不可能只是为了区区一座城池。
不能想,越想越慌。
夏岚风高抬下巴,睥睨所有人。
“平地大妖王不足为虑,自有人出手对付她。当务之急,是疏散百姓,不要造成无辜伤亡,还有,全歼苏城妖族和人奸,以铁血事实宣告天下,妖族的阴谋诡计,绝不能得逞。”
有人出手啊,三人顿时松了口气。
说到底,他们不是信任夏岚风,而是相信重阳圣人。
重阳圣人用实力验证过的实力,不会欺骗他们。
同时,夏岚风的自信也给他们带来不少希望。
很快,城外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夺取城门控制权。
一条条命令从太守府发出,在最短的时间里,苏城街道,空无一人。
这么大的阵仗,当然瞒不过妖族。
一间低矮的民房内,这家主人,早已经成为一堆残渣。
八仙桌前,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
其对面,坐着一个高大的壮汉,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坐在那里,压迫性十足。
“周博,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告诉本圣,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联系不上徐锋和周荷。”
准备收割的镰刀,突然砸到自己身上。
在极短时间内,苏城做出正确判断,堵住他们的后路。
“平地妖圣息怒,听我说,这件事,绝对是夏岚风搞的鬼。她没来之前,我们已经一步步蚕食苏城,只要杀了赵布三人,拿到所有的防御法阵权限,就可以血祭苏城,将其炼化为妖族在人族腹地据点。”
周博心中惶恐不安,给周荷发出无数条消息,皆石沉大海。
要不是妖族一直看着他,周博早就跑了。
他是人族,随便找个人族的地方躲着,妖族能奈他何?
事到如今,周博又想起自己人族的身份。
“息怒!”平地站起身,高大的身体,似要撑破低矮的房子。
一掌拍碎面前八仙桌,平地怒不可支。
“周博,本圣不是在跟你商量。”
蒲扇大手掌,一把捏住周博脖颈,轻松提起周博。
“说,你是不是人族特意安排接近妖族的卧底?”
“夏岚风前天晚上才到苏城,昨天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圈,今天就能掌控苏城。你说,这现实吗?”
“别以为本圣不敢杀你,本圣要人,出去吼一嗓子,多的是有人愿意投靠本圣,本圣不是非你不可。”
“拿来,徐锋手里的防御法阵令牌,现在就给本圣,否则,本圣很乐意拿你祭旗。”
周博眼眶突出,舌头伸长,命运的脖颈在平地手中,说不出一句话。
双手扒拉平地胳膊,周博在心底咒骂。
“莽夫,莽夫,怪不得能被骗自斩一刀。”
若他能活着,第一个饶不了平地。
平地背后,军师模样瘦小的男人,慢悠悠站出来,劝道:“妖圣,何不先放开周博,看看他想说什么。”
周博快背气。
平地扔垃圾一样,扔下周博,一脚踢出,刚窃喜自己能保住性命的周博,顿时躬腰飞出去,砸在房子不结实的篱笆土墙上。
轰隆隆!
嘭——
篱笆土墙轰然倒地。
噗——
周博喷出一大口鲜血,顷刻间,面无血色。
他还没死,还能自己爬起来。
隐藏而愤恨的眼神,遮遮掩掩看向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