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前行了多久,就在窦宏、田小蝶快要支撑不住,连张怀义、郑子布都面色苍白之时,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
石阶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朦胧的微光。
那光芒并非石阶的荧光,而是一种柔和、温暖,充满生命气息的光辉。
“到了!前面就是出口!”周圣激动地喊道。
众人精神大振,鼓起最后的力气,加速向前。
终于,他们踏出了石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洞窟顶端并非岩石,而是一片朦胧的、如同星云般旋转的光晕,那温暖的生命光辉正是由此散发,照亮了整个洞窟。
洞窟中央,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潭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乳白色,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生机灵炁。
水潭周围,生长着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有的结着晶莹的果实,有的开着氤氲之花。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潭对面,矗立着一座古朴的、完全由玉石构成的殿宇。
殿宇不大,却散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门楣之上,以古老的篆文刻着两个大字——“归真”。
“好……好浓郁的生机!我的伤……”端木瑛惊喜地发现,仅仅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她之前消耗的元气就在快速恢复。
而昏迷已久的阮丰,在这生机刺激下,竟也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我们……我们真的闯过来了!”田小蝶喜极而泣,瘫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回头望去,那来时的石阶入口,依旧是一片黑暗,但那恐怖的归寂之力已被完全隔绝。
张若尘走到水潭边,蹲下身,掬起一捧乳白色的潭水,水中蕴含的磅礴生机让他心惊。
“这潭水,堪称疗伤圣药。”
无根生目光扫过水潭、奇花异果,最后落在那座“归真”殿上,缓缓道:“看来,这里就是鬼见愁隐藏的核心秘境了。‘归真’……返璞归真么?”
经历了鬼见愁的险死还生,闯过了阴阳逆乱之地,渡过了归寂绝道,他们终于抵达了这处神秘的所在。
然而,这座“归真”殿内,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是前辈高人的遗泽,还是更大的考验?
此时此刻,没有人去想这归真殿究竟是什么?
因为没那个功夫。
疲惫与伤势需要恢复,眼前的机缘需要探索,未来的道路依旧迷雾重重。
但至少此刻,他们获得了一丝难得的喘息之机。
众人各自寻地调息,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座静谧而神秘的玉石殿宇。
尤其是张若尘,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整个心神都在被前面的玉石殿宇所吸引。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强行阻断。
恐怕看久了的话,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神魂,整个都会被吸走。
张若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才有这样的情况,因为他环顾一周过后,发现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他的身上。
可他内视了一番自身,将自己从头到脚扫描了一个遍,也没发觉自己身上哪里出了问题。
除了……
他粗浅掌握的阴阳二炁。
要说他和队伍里面所有人最大的不同,恐怕就只有这阴阳二炁了。
可哪怕是这样,这依旧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没有一个事实的证明,可以支撑他的猜测。
如果是,那么里面的东西对于张若尘来讲可能是天大的好处,也是他此行最大的好处,比那去往二十四节通天谷更大。
可如果不是……
或许这地方,亦有可能成为他的葬身之所?
张若尘的反应有些异常,至少在和他离得最近的无根生看来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张若尘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
他往右边挪了挪自己的身体,和张若尘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李兄弟,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张若尘扭过头来,左右晃了晃,“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劲。”
“该怎么形容呢?”
“这个地方好,很好,好的不得了。”
“看似没有任何威胁,并且我们也在快速的恢复,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疑惑!”
“我们这一路上来的艰辛,你也是知道的,可突然来了这么个地方,什么危险都没有,是真的没有危险吗?还是说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张若尘一连串的话,倒是整的无根生有些回答不上来。
不过他的担忧是没错的,至少在无根生看来,张若尘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当然,这也是一种可能性罢了。
很明显这里是祖师爷留下的手段。
祖师爷是什么人?恐怕全天下没有人比无根生更加清楚了。
作为全性的掌门,他熟读了祖师爷留下的所有着作,也从侧面深刻的剖析了祖师爷的性格。
总的来说,人家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
别看这一路上确实危险重重,可如果真的照实了讲,现在呆着的这个地方,也保不齐,真的安全的不得了。
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张若尘没有产生怀疑的情况之前。
因为无根生知道,张若尘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搞些无稽之谈的人。
而且能够一路上顺顺利利的走到这里,张若尘的帮助无疑是最大的。
现在就连他都有此怀疑,那就说明这个地方真的不简单,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无根生想不明白,他看向张若尘,本想多问两句,但是瞧着他这副模样,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恐怕张若尘的困惑是真的,他确实不知道。
一瞬间,无根生想了很多,但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话——祖师爷真是个天坑。
没错,就是天坑。
这还是他和张若尘待在一起时,从张若尘嘴里学着的词。
都特么隔了几百年了,谁特么知道那个老不死的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费尽心思摆出这么大个舞台,是让人进呢?还是不让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