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雪吟满脸焦急,看到萧云和乾隆都平安无事,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转头看向萧之航时,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快步走到萧之航面前,伸手便拧住了他的耳朵,嘴里念叨着,“你说你一个文官,不会投壶也就算了,非得上去比什么?
你要是伤了我的宝贝女儿和女婿,老娘跟你没完!”
她的声音又急又气,手上的力气也不小。
疼得萧之航直咧嘴,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不停地说着,“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模样十分狼狈,惹得周围众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紧张的气氛也在这小小的插曲中,渐渐缓和了下来。
萧之航慌乱地拽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脸色煞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云云,皇上,这……这臣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因为恐惧与愧疚而颤抖,身体也止不住地哆嗦。
下意识地想要跪在地上求饶,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乾隆看着惊慌失措的岳父,心中满是无奈,轻声说道:“不怪岳父,大哥,赶紧扶岳父起来。”
他的语气温和,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
仿佛刚刚那危险的一幕,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在他心中,岳父并非有意,更何况,只要云儿安然无恙,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萧剑也一脸无奈,走上前去将萧之航扶起,眼神中带着几分尴尬与同情。
他轻轻拍了拍萧之航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感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此时,乾隆的手腕和手心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极度的震惊之中。
小路子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以至于一时之间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乾隆和萧云,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乾隆飞身挡箭的画面,那英勇而决绝的身姿,让小路子深深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小路子才缓缓回过神来,他连忙上前,神色关切地问道:“皇上,要宣太医吗?”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那是被刚才场景吓得。
乾隆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温柔地落在萧云身上。
他心中十分清楚,一旦宣太医,太医看的出伤口的由来。
而且太医要记脉案的!
到时候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会被追究,这会让岳父被追责。
虽然他是无心之失,但伤了龙体是事实!
“不用。”乾隆的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一旁的愉亲王目睹了这一切,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他这亲家萧之航还真是运气好。
伤了龙体,这可是天大的罪过,换做旁人。
恐怕早已大祸临头,可皇上不仅不准备追究,甚至还打算隐瞒下来,这份宽容与对萧云的深情,实在令人动容。
愉亲王看向乾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与感慨,轻轻摇了摇头,似是在感叹这份难得的帝王柔情。
小路子毕竟跟随乾隆多年,心思机敏,很快便想明白了乾隆不愿宣太医的缘由。
他微微低头,恭敬地开口道:“皇上,那奴才去给您,取些上好的伤药。”
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没等小路子迈出脚步,只见永珩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药瓶,“皇阿玛,药来了!常太医给的药,快给皇阿玛上!”
萧云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一暖,伸手轻轻掐了掐永珩的小脸蛋,“你倒是挺聪明的。”
永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解释道:“最近我也在习武,有的时候偶尔会受伤。
所以常太医特意给我配了一些药,现在正好用得上。”
他说得头头是道,小小的脸上满是自豪,仿佛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萧云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地为乾隆的掌心上药,动作轻柔。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眉头微微皱起,满是心疼。
上完药后,她又拿起手帕,准备为乾隆包扎伤口。
可就在这时,乾隆却先一步握住了萧云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声说道:“云儿,等等,朕听说吹吹好得快。”
这一次,连永珩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转过头去,实在有些没眼看自家皇阿玛这副模样。
但萧云却真的听了乾隆的话,微微俯身,轻轻对着伤口吹了两下。
随后,她才认真地将乾隆手腕上的伤包扎好,还俏皮地系了个蝴蝶结。
乾隆美滋滋地看着手腕上的蝴蝶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受伤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而萧之航早已被吓得没了半点玩投壶的兴致。
他本来还想着借着这投壶赢了跟皇上要点私房钱。
现在看来,有没有这钱还是小事,要是再玩下去,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想到这儿,他暗自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念道:算了吧,还是保命要紧。
众人的情绪各不相同,有人因这场意外心有余悸。
愉亲王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看向萧之航,语气轻松地说道:“亲家,还玩吗?”
萧之航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他真真切切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摆动。
他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不玩了,不玩了,可不敢再玩了。”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刚才的惊恐,回想起那险些酿成大祸的一幕,后背不禁又泛起一层冷汗,哪还有半分继续玩下去的勇气。
愉亲王见此,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转身,面向乾隆,神色变得恭敬起来,拱手问道:“皇上,您看这投壶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