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爵也低头瞧,璎珞的小眼睛乌溜溜的,直勾勾盯着瑾琛的手,忽然伸出自己的小手,往瑾琛手背碰了碰。那动作轻得像羽毛,瑾琛被碰了下,抓玉带的手松了松,竟转头往璎珞那边看——两个小家伙鼻尖对着鼻尖,瑾琛“咿呀”叫了声,璎珞也跟着“唔”了一下,像是在说悄悄话。
“你看你看,他们在说话呢。”张嫣惊喜地轻拍徐天爵的胳膊,眼里闪着光,“前几日他们还各睡各的,今日倒凑一块儿了。”
徐天爵收紧手臂,将瑾琛往璎珞那边挪了挪,两个小襁褓挨在一起,明黄配粉红,像两朵刚开的花。他看着张嫣笑,声音柔得很:“兄妹俩嘛,总归是亲的。就像我和你,这辈子也是要凑在一块儿的。”
张嫣抬眼撞进他眼里,他眼里有她,有两个孩子,还有化不开的温柔。她想起成婚那日,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说“往后有我”,这几年他果然没食言,在外是撑家的梁柱,回了家,是暖人的夫君。
她心里一软,往他身边靠得更紧,肩膀抵着肩膀,轻声道:“那日你在衙门没回来,夜里我抱着璎珞,听着瑾琛哭,忽然就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你说要让我安稳,如今不仅安稳了,还有了他们俩,我总觉得像做梦。”
徐天爵腾出一只手,握住她放在膝头的手,她的手温温的,指尖因常给孩子缝小衣裳,带着点薄茧。他摩挲着她的指尖,低声道:“不是梦。是我欠你的——前几年忙公务,总让你一个人守着家,往后我多陪着你们。”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匣子,“给你的。前几日在市集上瞧见的,觉得你会喜欢。”
张嫣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支木簪,雕着两朵并蒂莲,莲子是用淡粉的玛瑙嵌的,不算华贵,却雕得细致。“这是. . . . . .。”她拿起木簪,指尖拂过莲花瓣,“你竟还记得我喜欢素净的。”
“自然记得。”徐天爵替她将头发拢到耳后,拿起木簪轻轻插在她发间,“你戴金簪总说沉,这支木簪轻,往后哄孩子时戴,也方便。”
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反而对金银不怎么感兴趣,人总是这样,总喜欢追求自己得不到的,若是家中有大把的金银,反而会看不上,但要是没有金银,想要的东西就又变成了金银。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矛盾,总喜欢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此刻他端详着她,见木簪衬得她眉眼更柔,忍不住低头,在她额角印了个轻吻,“好看。”
张嫣的脸更红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躲开。平儿在外间听见动静,本想进来问要不要端水,见这光景,悄悄退了回去——大人和夫人素来恩爱,可这样温柔的模样,倒比往日更让人心里暖。
这时瑾琛忽然又哼唧起来,抓着玉带的手松了,小嘴巴往徐天爵怀里拱,像是饿了。璎珞也跟着动了动,小脑袋往张嫣怀里蹭,鼻尖蹭着她的衣襟。
“这是饿了。”张嫣笑着拍了拍璎珞的背,对徐天爵道,“快把瑾琛给我,我抱去给王妈妈。”徐天爵却没松手,反而抱着瑾琛站起来,又伸手揽过张嫣的腰:“我陪你去。正好也跟王妈妈说说话,问问他们这几日吃奶的情形。”
张嫣靠在他身侧,两人并肩往耳房走,徐天爵怀里抱着瑾琛,张嫣怀里抱着璎珞,两个小家伙在爹娘怀里,竟都不闹了,只是睁着眼,好奇地看前头的路。廊下的海棠花被风一吹,落了两瓣在张嫣发间,徐天爵伸手替她拈掉,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温温的。
“方才取名字时,你说盼瑾琛成如玉君子,那盼璎珞什么?”张嫣忽然问,声音轻得像风。
徐天爵低头看了眼她怀里的璎珞,小家伙正睁着眼看他,小嘴巴动了动。他笑了笑,声音柔得很:“盼她一世无忧,像珠玉璎珞那样,被好好护着,不用沾半分尘俗苦。”他顿了顿,握紧了张嫣的手,“有我在,你们娘仨,都不用吃苦。”
张嫣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耳房就在前头,王妈妈听见脚步声迎出来,见他们夫妇俩抱着孩子并肩走来,笑着行了礼:“大人、夫人,小主子们饿了吧?给我吧。”
徐天爵小心地将瑾琛递给王妈妈,张嫣则把璎珞递给了另一个奶娘刘妈妈。两个小家伙到了奶娘怀里,立刻凑到奶头边,小口小口吃起来,吃得香了,连眼睛都眯上了。
徐天爵和张嫣站在一旁看着,徐天爵忽然伸手,将张嫣的手包在自己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