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这家子的行为,严格来说肯定是违法,但仔细想想,人家已经混到这地步了,借用工作便利给自己谋一点点福利,观众勉强好像也能接受——就是可惜了原本的司机和保姆。
但接下来他们的行为就开始显得有些过分。
父亲将雇主高端定制的西装套在背心外头,然后看着复古落地镜里的自己,假装像个上流人。
母亲打开Sub-Zero冰箱,把黑鱼子酱挤在方便面上,用爱马仕餐巾包裹发霉的豆豉瓶。
女儿在女主人的美容间用La mer面霜涂脚后跟,将避孕药片摆成“穷”字发朋友圈。
儿子傻乐呵呵,用勃艮第酒杯盛放可乐。
全家人用价值百万的德国音响系统看汤姆和杰瑞互相追逐。
暴雨来临,他们却故意放着打开的窗口不管,任由让雨水浸泡波斯地毯,说什么“反正他们有的是保险理赔”。
就这时候,前保姆突然返回,声称要取走地下室遗忘的物品,暴露出她的丈夫已在地下室躲藏许久的事实。
随后两家人互相害怕把柄被对方握住,于是开始扭打。前保姆满头鲜血的摔倒在地,生死不明;而他的丈夫则被父子俩人死死控制住,并用绳子绑了起来。
但电话响起,主人家因暴雨取消露营提前回屋。
他们东躲西藏,最后在客厅的茶几下待了两小时,随后像蟑螂一样四散逃离。
等他们回到自己的街区,却发现整条街道都已经被雨水淹没……
父亲只能和儿子女儿在体育场将就了一夜,完全没睡好,但第二天还要假装没事人一样返回别墅待命上班。
因为感恩节要来了,主人打算让自己、司机、还有儿子都换上印第安人的装束,来一场正宗的美式烧烤派对,宴请邻里和同事。
嗯,高华常规操作,人管这叫融入本地社会。
这边司机和心理教师伺候着小少爷在院子的草坪上玩儿幼稚的游戏。
男主人则对着宾客大谈特谈关于家庭的重视,并聊着什么私人空间不容侵犯的理论——下一刻他就盯着印第安羽冠和女实习生进入私密空间,玩起了侵犯游戏。
女主人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了车库里,一男一女在引擎盖上的举动,但她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随手拉上的窗帘。扭头去了厨房端了保姆做得中餐送去屋外的派对现场,并宣称是自己的拿手好菜。
那菜原本是为还困在地下室的原保姆俩人准备的,眼下人只能端着一份女主人扮的沙拉跟了出去。
主角家的儿子,则随便拿了袋吐司,又抄起权杖,悄悄的打开地下室的大门进入其中。
地下室灯光昏暗,气氛诡异。
一个满身是血,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人从阴影里蹿了出来,开始疯狂攻击彭彭,嘴里还不停的嚷嚷着‘我老婆呢’、‘我要食物’、‘我鼻子里全是鲜血的味道’之类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彭彭疯狂的逃窜,就在他冲出地下室大门前被绊了一下。挣扎起身的瞬间,他的头被跟上来的宁锂用力的踹了一脚,就此昏迷。
可宁锂还没放手,他拾起掉落在地的权杖给人的头部又来了一次重击。
宁锂忽然不正常的笑了笑,丢下权杖,从桌面上取过一瓶酒开始猛灌。
这时的光照比地下室的好了许多,观众可以清晰的看到有大量半凝固的鲜血从宁锂的嘴角一直流淌到胸口。酒浆从他嘴里渗出,逐渐盖过了已经发黑的血液,使之重新变得鲜红......
似乎是酒精让他恢复了一些神志,宁锂在把酒瓶放回桌面的时候还往桌面中央挪了挪。
但下一刻,他又抄起了一把生鱼片刀,往庭院走去。
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角,但嘴巴还怪异的维持一条直线。
他的身材也不高,但是气质诡异,一时惊住了院落里所有的人。
人忽然加速,一刀捅在了‘心理治疗师’的胸口,后者瞳孔收缩,缓缓躺倒。
鲜血溅射在小少爷的脸上,于是小男孩白眼一翻,身体向后倒下......
梁佳辉似乎被吓呆了,茫然的看着女儿的鲜血流淌的绿草地上。
有客人试图上前阻止凶手,后者挥刀砍伤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白人老头,又逼退数个精壮小伙儿。
但很快,颜炳燕冲了过来。
这会儿人也不讲究什么中国功夫了,只是如同一头母狮一般用指甲和牙齿撕咬着对方。但宁锂好像完全没有痛觉一般,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这时候张颂闻踉跄的从车库跑出来,路上还在整理裤腰带。他弯腰抱起儿子,想上前从张颂闻那儿要车钥匙,却被‘战场’隔开,犹豫着不敢上前。
那头的宁锂在已经将颜炳燕打倒在地,他转身身,脸上又多了两道伤疤。其中一道从额头左上角一直划到右腮,另一道则从鼻梁延续到左腮。两道伤口鲜血淋漓,好似一个‘人’字。
“x经理是吧,我认得你,血液的味道很刺鼻吧?”宁锂对着张颂闻笑了笑,伤口让他的表情更加诡异。
张颂闻只能后退两步,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口鼻。
“theranos,您还记得吗?我记得当时幕后操盘的就有你,真是伟大的工作成绩......不过您放心,我不怨恨你。”
宁锂晃晃悠悠的附身,捡起刚才的刀,走向梁佳辉。但冷不丁的,一柄烤肉叉捅在他的下腹。
尖锐的钢叉刺穿了胃部,宁锂整个人都开始痉挛,同时呕吐,吐出的不知是血还是酒,反正都是一样的红......
捅人的是半趴在地上的颜炳燕,这一击中也是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于是她又躺下了。
“车钥匙,车钥匙!”那边的张颂闻把孩子交给丫丫抱着,然后一边喊着‘车钥匙’。一边往梁家辉那里走,但没迈出两步,他就又捂住了鼻子,身体退后半步。
女儿的呼吸已经停止,而梁佳辉终于回过了神,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弯腰拾刀,肩部向前,伸手,刺。
银幕里和银幕外的人都是一样的震惊。
张颂闻也倒下了,倒下的时候,左手捂着喉咙,右手还是捂着鼻子。
隐约中,有人在用英语喊着‘那些中国人在互相砍杀’;刺耳的警笛声响起,惊醒了正居高临下看着尸体的梁家辉,他急忙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快步冲进了别墅......
切镜头,变成了手持拍摄的镜头,略有晃动。
左边是个矮矮瘦瘦黄种人(黄西友情客串),扣着一顶大檐帽;右边是秃头白人壮汉(郭斯坦森客串),穿着白大褂。
俩人对着镜头,一个人问身体感觉,一个人问案情。
彭彭的配音响起:“警察不像警察,医生不像医生。”
镜头给到他的脸部特写,那是一个痴呆的笑容。
“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笑声放肆。
......
画面一转,字幕打出:很久以后。
穿着西装革履的彭宇畅站在别墅的大门外,挥手签下购房合同,打发走了房产中介,然后转身进了院子,穿过客厅,离地下室越近脚步越快。
他奋力推开挡着暗道的柜子,拉开铁门,里面是一片漆黑。
镜头往暗处推进,画面也渐渐染上一片纯黑。
再亮起来的时候,彭彭的西装却变成了一身老旧的棉衣。
他依旧躺在那个狭窄的半地下室。
窗外飘着雪,没有血红,没有黑暗,只有一片纯白。
另一边,别墅里,新的主人已经搬进了进来,是一对白人夫妻,领着黄白黑三个不同的小孩子。他们在雪地里互相嬉闹,玩耍。
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地下室的大门开了,黑暗中浮现出一张诡异但麻木的脸。
那是梁佳辉。
电影就此落下帷幕。
(部分细节和前文有些修改——我不光改原片,我连自己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