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我饥肠辘辘被饿醒。我一晚上都没吃东西,申总也是。摸着混沌的脑袋站起身,却发现申总不在房里。
我走到桌前,发现他给我留了字条。
上面写着:司葭,等我回来。桌上有面包,饿的话就先垫一垫。
我便乖乖坐在椅子上啃着面包,喝着利乐包中的牛奶。
吃完早点后,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然而,当我把手机拿出来时,却惊讶地发现它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了。
我赶紧跑到酒店前台,向工作人员借了一个充电宝,并迅速将手机插上电。在等待手机开机的过程中,我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会有多少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在等着我。
在此刻,曾经光明的我依然对林浩残存念想,但更主要的是内疚,然而即使内疚和痛苦,我已经决定绝不回头了。
坐在大堂沙发上充了一会儿电之后,手机终于重新启动了,开机画面缓缓出现。就在这时,林浩的短信如我所料般准时到来。我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短信提示,心里突然一阵慌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我心虚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忽然连看一眼短信内容的勇气都没有。我害怕看到林浩的质问和指责,更害怕面对我们之间可能已经破裂的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滚动进来的短信和电话留言逐渐消停了下来。我才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拽了回来。当我打开短信界面时,发现林浩不仅给我发了短信,还发了微信,甚至还打过电话。
我点开最后一通电话的记录,发现它是凌晨打来的,而且直接转接到了留言信箱。看着那个未接来电的图标,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用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屏幕上那三个尖锐的提示红点。短信的内容映入眼帘,林浩在短信里表达了对我的关心和担忧,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读完短信,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知道自己这样对林浩很不公平,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狠下心来,回复了一条短信:“对不起。分手吧。”
发送完这条短信后,我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但同时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心软,我毫不犹豫地将林浩在我的微信和电话联系人中一一拉黑。
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只见申总正拎着一袋东西,大踏步推门进来。
他见我一个人坐在大堂里,正握着手机发呆,与我对视了一眼,忽然挑了挑眉毛,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仿佛在用眼神询问:“司葭,你在做什么?”
我觉得他大概以为我是那种冲动和男人发生关系之后,因为害怕面对眼下的情况,就选择“一走了之”的那种女人。
或许曾经的我的确如此,但在遭到方志钢的侵犯之后,我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另一种人。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此刻是手机没电了,下来借充电宝,但他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回了房间,像是很急迫。
我一路上有些警惕地看了看申总,想着如何支开申总,好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便问道:“申总,你不用去工厂吗?”
申总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要去的”,但在隔了足足两秒之后,又回了一句:“先把你安顿好。”
安顿?
我微皱了皱眉——他想把我安顿在哪里?我有急事要办,此刻无法顺从申总的意思。
我心事重重地尾随着申总走到门口,申总用房卡刷开门,回过头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难道是因为我的表情泄露了心事,我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吗?
进屋之后,他将手里的提包往床上一扔说:“司葭,我这就送你回上海。这个袋子里都是你留在出租屋里的东西,你找件合适的衣服换上。”
我咬着嘴唇,手里握着手机,看着申总,看了许久之后。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倔强地抱着胳膊,摇着头对申总说:“我不走。”
申总一拧眉,朝我走近两步说:“难道你想留在南宁?不行!不行……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司葭……”他的言语有些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申总平日的作风。
“司葭。”他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旁,像慈父一般搂着我说,“对不起,司葭……”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我并没有嘲讽的意思,说的都是真心话,“申总,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昨晚,还有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对不起。”申总的嗓音有些浑浊,像是掺杂进了许多情绪。
我摇了摇头,推开了申总,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
我平静地说:“申总,我有办法把昨天的事处理好。”
申总的表情有些震惊,他似乎是思索了一秒,对我刚才的话有了自己的判断,他激动地甩了一下我的手腕,对我低声劝了句:“司葭你别做傻事!”
说罢,他又想拥住我,我躲开了,站起身,转身面对着申总,我本来不想把计划透露给申总的,但是此刻,或许只能说出来了。
“申总,你带我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验伤。”我冷冷看着申总,“我现在身体里肯定有精液残留。”
申总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他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怔了两秒之后,他再度拽起我的手腕,我往前踉跄了一步,他狠狠盯着我说:“司葭,你疯了吧?”
我摇着头说:“我没疯。”
我叹了口气,将涌上心头的悸动狠狠压下去,咬着牙说:“他欺负了我,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事已至此,我想要利用这一点,为我们厂子争取点权利。”
申总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我似的看着我说:“司葭,你是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用力拧紧眉头,表情严肃而认真,无惧地盯着申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申总,我的确是在诈他,但是他做了亏心事,不可能不对我们服软。”
“不,你这是在诈我!”申总一手握着我的手腕,一手扣住我的肩膀,把我揽进怀里,低声道,“我不许你这么……作践自己。”
这是我昨晚主动对申总投怀送抱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
说起来,还得多亏了昨天方志钢和我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他的血型是 o 型,而我恰好知道申总也是 o 型血。这一巧合让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也为我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了关键的线索。
昨天那家伙撞进去的那两下,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有没有东西流出,但这已经足够让他胆战心惊了。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谁都无法完全排除风险。而我手中的那份验伤报告,就像是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即使他对我心存怀疑,也绝对不敢轻视这份证据的存在。
出了事要保护现场,要报警,要验伤,一份验伤报告在关键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都是林浩告诉我的,我们短暂的恋情,让我学会了拿起法律武器。
不仅如此,我甚至还巧妙地利用了黄子文。是他教我看《白夜行》的,可我对书中的情节并没有太多兴趣,反而从中学到了适者生存的残酷法则。
如今的我,已经彻底沦为一个不择手段的混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利用起来。
在这条欲望之路上,我已经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