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强压下胸口的心慌,一直冷着脸,“你父亲去世都十几年之前的事儿了,你可不要偏听偏信,我可是你的亲姨母!”
“还有你母亲,我为什么这么些年不敢让你们相见是你母亲被你父亲去世的事儿刺激的精神失常了,她常常胡言乱语,一直认为是我害了你父亲。”
“你在季府这么多年,姨母可从来没有亏待你。”
“你也万万不要让人骗了去。”
白氏打定了主意一句话都不会承认,还反复地提起对季韶九的抚养之恩。
季韶九早就料到白氏不会轻易地认下此事,也不会陷入白氏的语言陷阱里,白雯君是不是精神失常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雯君被白氏切切实实的关在庵堂了十几年,事实胜于雄辩,是白氏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季韶九笑了笑盯着白氏的眼睛问道,“姨母就不好奇你昨日派来庵堂的两个人去了哪里?”
“您这一大早匆匆忙忙的来庵堂既不是来上香,我猜您就是寻人来了?”
白氏目光闪了闪,紧紧抿着唇,不想给季少就留下些什么把柄,忍着没有开口追问。
她刚刚就预料到那二人也定然是落在季韶九的手里了。
季韶九挑了挑眉,“您是来寻我娘呢还是寻昨日得了您的吩咐来庵堂害我娘的下人呢?”
“您吃斋念佛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佛不渡恶人吗?”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姨母也时候清醒清醒了,您还不想说出真相吗?”
白氏和季韶九对视了半晌,无人说话,入了深秋就是虫鸣的少了,好半晌,白氏移开视线,闭了闭眼,沉声道“你若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又何必在留我在这里?”
“至于真相,真相就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对我的污蔑之词。”
季韶九弯了弯唇角,赞同地点点头,“姨母说的也有道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桩事里既涉及到人命又涉及到买凶杀人,去应该去衙门好好的说一说。”
季韶九再不吝啬展现出她的强硬来,“那姨母就等等看。”
“是非曲直咱们去公堂上道一道!”
说罢不再与白氏唇舌争辩,转身要上了马车,一边上车一边朝林朗示意,“就麻烦林校尉亲自给姨母驾车,咱们去京兆尹走一趟。”
白氏在身子动了动,京城高门大户也是忌讳公堂的,若真有什么事儿都是私下里解决,如何宣扬的满城皆知,那岂不是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她皱着眉头,“如今都是家事闹到公堂上去你也怕伤了你们将军府的颜面?”
季韶九未开口,钟璟奕冷冷道,“季夫人就不必替我们将军府操心了,我们将军府的颜面凭的是真刀真枪军功,是不惧说三道四的!”
钟璟奕紧跟着季韶九身后跨进了车厢。
白氏说话再无人搭话,手紧扣着窗边,她无路可退,只能先随着季韶九回京城,在再寻个机会给季显荣递消息了。
林朗应了一声随从把马牵了过套在马车上,让季府的马车跟在队伍的中间。
可没有多余的空地给季府的两个车夫,林朗也不为难他们,随手扔给他们一个银角子,“自己找马车回城吧。”
林朗亲自守着马车加快了速度,白氏从落下的车帘下见到了脸色垮塌的安妈妈母子,安妈妈满脸的心虚都不敢与白氏对视。
白氏心里咯噔一下,恐怕安妈妈是说了什么了。
真没想到,才一天她和季韶九的境遇就发生了变化,人为刀俎她为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