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把这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从小就压我一头!修为压我,学业压我,甚至连在师尊心里的地位都压我!到了选掌门,师尊明明知道你这软弱性子不适合,还是钦点你!”
“你看看你这些年把无极门带到了什么位置?那三个以前唯无极门是从的破门派如今都要趾高气昂称呼自己‘四大门派’,谁还以无极门为尊?!”
他最后恨恨地啐了口嘴里的血沫:“若不是我识人不清,误信了吴楚山那个鬼迷心窍的混账,如今我早就带领无极门荡平了对面那群魔寇,让我无极门之名再次如雷贯耳!”
李成林终于说累了,也说尽了,他藏了那么多年的话如今说出来只觉得痛快,成王败寇,他没什么输不起的,“师兄要杀要剐要如何处置,我都悉听尊便。只有一点,先让我生擒了吴楚山那个王八蛋。”
任君墨看着周围还算牢靠的结界,叹了口气。
“师弟,你真以为你是识人不清?”
“吴楚山当年十几岁,通过试炼得了第二的名次上山,一定要拜在你门下。你不收,放出话去说你只要最优秀的弟子,那小子就每天在外门各个山头乱跑,逮着一个教习长老就得问几句,愣是到了新生大比拿了第一才又跪在你面前求你收他吧?”
“我应该没记错。”
“那又怎样?他当年如何跟他如今堕魔有何干系。”
“你非要他次次都第一,要他方方面面压过我的所有弟子,却每次当着他的面劝小沉暮多休息。他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你一句满意,你吝啬于给他一字半句的肯定,师弟,他心中魔障早就生出来了。”
“我不信上山前就能凭自己的努力筑基的弟子,会那么轻易就堕落入魔。”任君墨定定地看着李成林:“你还记得他说要拜你为师时给出的理由是什么吗?”
李成林皱了下眉头。
“你不记得我来告诉你,”任君墨道:“他说师弟你一手执剑一手炼药,救该救之人,斩不平之事,他心中景仰。”
“可你后来只要他争勇斗狠,他的灵剑与他的丹药都蒙了尘。师弟,是你错。”
李成林沉默地眨眼,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问题:“是谁把你唤醒的?”
“小元禄。”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成林有些魔障地笑起来,抬起手指颤抖着指向任君墨:“你说这么多,想证明什么?啊?你比我会当师尊?还是你比我更关心我的徒弟?”
任君墨摇头:“我只是为吴楚山说几句罢了,也希望你放下心结、放下执念,修为才有精进的可能。叛徒是该诛杀,也得允许我为了我曾经的小师侄最后说几句话不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像利剑一样钉在李成林身上:“可惜我家小沉暮,没摊上一个好师叔。”
“大敌当前,我不与你清算。你说得其实有一半对,我确实不适合当掌门,但那个适合的人选也绝不是你。”
“等大战过后,我会另择人选。”任君墨语气冰冷:“师弟,我闭一次关就少一个徒弟,你总得赔我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