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吗？我去对秦彻动手？我那点证据根本不算什么！到时候被领主厌弃的是我，又不是你！”
人皮公主双手抱胸，侧过身子，显然不同意方才面具公爵的提议。
面具公爵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的面具遮盖，看不清表情。
“公主，此一时彼一时，再者，杀了他不是最终目的，引诱他出手才是。”
人皮公主眉头一皱，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晓领主看人的眼光。若那秦彻只是个花架子，领主是绝对不可能把他带在身边的。
你对他出手，不仅可以试探出他的实力，也可以复刻他的招数。
污蔑人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方辩无可辩。若他能力不弱，便复刻他的招数，这个星球上除了他谁也不会那样的招数，他又怎么辩驳的了？
若他什么招数都没有，空有一个大脑。那就更简单了，下毒、指认、连环计，我们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玩不过他吗？
等他被领主厌弃了，哪怕你什么证据都没有，领主还会说什么吗？”
人皮公主沉思了片刻，眼珠子转来转去，半晌才开口。
“可以，不过陷害的事情得你来，而且一定要成功！”
说起这个，面具公爵语气都带着一丝不屑。
“上次没能成功，那是因为女艳娘办事不周！要是她谨慎些......”
“快闭嘴吧！她可比你厉害多了！”
“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卖力为领主办事？为什么拼尽全力也要守住这个星球？不就是想让领主把位置传给她吗？”
人皮公主不屑地瞥了面具公爵一眼，话语中都带着一丝嘲讽。
“怎么？你也想当领主！”
面具公爵似乎生气了，又或者是嗤笑，总之一口气从面具的缝隙跑出来。
“我可没有那样的鸿鹄大志！”
“好了好了，左右我现在都已经搬出来，这个领地发生什么我说了算，只不过对秦彻下手估计要在外面......”
人皮公主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察觉到一个气息在渐渐靠近。
面具公爵也察觉到，身子一抖，整个人突然变得透明，和身后的风景融为了一体。
下一秒，秦彻从远处走来。
见到秦彻，人皮公主的表情差点绷不住，那仇恨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撕碎秦彻。
“你来这里干什么？”
人皮公主的手放在身后，已经变成了带着黑色血液的利爪。
“来瞧瞧你。”
“瞧我？秦先生还真是，闲得慌啊！”
秦彻没搭话，那把扇子轻轻扇着风，让人皮公主也回想到了当年的场景。
谋士占据高位，居高临下，眼神轻蔑，轻轻开口，说出了她的名字，父皇几乎是毫不犹豫答应，就连圣旨都早已备好，递到了她的手上由不得她拒绝。
“也不是闲的，是偶然听闻你的过往，想着你或许对我有怨恨，我便来，瞧瞧你！”
秦彻此刻的表情很平静，但落在人皮公主眼里，就变成了挑衅、戏谑。
“瞧我？呵，你还真是心大啊！你既已听说，就该知晓，我对你的恨意，你还来瞧我！莫不是忘了听说我是如何对付如今的仇人的？”
“抽筋剥皮、抽血养人，这都是轻的。听闻那姜王爷，是日日被剜肉十块，随后将养着，第二日再换个地方剜肉十块。
如此反复，直到浑身上下的皮肉没有一块好的，再换一个新花样。而且这姜王爷每日的吃食，都是前一日自己被剜下来的肉。”
见秦彻说的这么平淡，人皮公主的气焰更甚了，身体也迅速变化，变成了抱着人皮的女鬼。
“既然知道，你还敢来！”
说着，人皮公主就朝着秦彻冲去。
“你既也知道，就该知道当年的事，不全是我的错！”
一句话，让近在咫尺的利爪停了下来。
“怎么不是你的错！”
不知是不是秦彻的一句话戳中了人皮公主的心，还是人皮公主恢复了些许理智。
人皮公主居然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眼角带泪，整个人看起来委屈极了。
“你其实也知道，当年的事不怪我。皇帝本就授意让你去和亲，大公主、二公主母家势力施压，逼迫我说你的名字。
你可曾想过，若我在朝堂上一句话都不说，后果是什么？得罪了皇帝，大公主和二公主，我日后的仕途如何？
我一介谋士，有父有母，亲戚也不少，若因为我的沉默，他们被报复，又该如何？
难不成，你想我沉默，什么都不说，换来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最后你还要去和亲，做这些无用功，你便开心了吗？”
人皮公主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其实她想过，想过秦彻会这么逼问她，但是她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如同她一直回避的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当年若父皇不想她和亲，就算秦彻说破了天父皇也不会同意的。
正如父皇宁愿派个女儿和亲，也不愿接受谋士对付外邦的意见一样，只要父皇想，父皇都可以做到。
“那你为什么不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在外邦进攻的时候，在姜王爷叛变的时候，在父皇病危的时候！
你明明那么聪明，明明已经打退过外邦一次，为什么你不出现？为什么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几万百姓身亡？为什么！”
这，才是人皮公主最想问的问题。
她恨那个谋士，不仅仅是说出她的名字，还有后来，对外邦进攻的不予理睬，对百姓身亡的置之不理。
这些，才是人皮公主恨谋士的原因。
“你说的那些，我不知。”
“不知？外邦进攻，姜王爷联合造反，攻下城池，残害兄长，逼迫父皇让位！最后，外邦还分到了几座城池！姜王爷当上了太上皇！
如此大的事，你敢说你不知！”
越说，人皮公主的眼泪就越多，那些百姓的哭喊，那姜王爷得意的笑声，仇人过得顺风顺水的恨意，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你就未曾想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