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平定倭国之时,永汉帝国那庞大且威武雄壮的远洋舰队,正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磅礴地向着南方航行而去。
这支舰队由二十八艘舰船组成,铁甲舰的黑色舰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一条巨龙在大海之上蜿蜒前行,旗舰“镇海号“的龙旗在桅杆顶端猎猎作响,充满了力量感与压迫感。
舰队中的铁甲舰一艘艘宛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巨刃,它们在靛蓝色的印度洋浪涛之中毫不留情地劈波斩浪。
每一次前行,都在这浩瀚无垠的海面上犁出一道道雪白而壮观的航迹,这些航迹就像是一条条银色的丝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又好似是舰队在这片海域上书写下的辉煌篇章。
年轻的水兵王大海趴在右舷栏杆上,看着海豚群追逐着舰艏浪花跳跃,老兵赵老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别光顾着看鱼,看见那边一直跟着的船不?那可是荷南人假装的海盗,小心等会儿荷南人的炮弹可不长眼哩。“
那咸腥的海风,夹杂着热带地区特有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
这海风仿佛一张无形的大手,将郑森元帅猩红披风的一角掀起。
这一掀之下,露出了里面精心绣着金色海兽图案的校尉服,那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郑森元帅的尊贵身份和非凡气度。
他左手按着腰间的指挥刀刀柄,刀鞘上镶嵌的七颗南海珍珠随着舰体晃动微微颤动,那是去年平定南加里时桑明川陛下御赐的战利品。
当了望手在高高的桅杆顶端用尽全力高喊“马六甲在望”时,郑森元帅正稳稳地站在旗舰“镇海号”的舰桥上。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黄铜望远镜那雕工精美的镜筒——这可是去年桑明川陛下御赐的珍贵礼物啊。
仔细看去,镜身上还刻着“靖海澄波”四个篆字,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和意义,似乎在诉说着永汉帝国海军的使命与荣耀。
信号兵小李正用旗语向各舰传递指令,红黄两色信号旗在他手中翻飞如蝶。
这支舰队配备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电报通讯系统,以及经过无数次改良后的高效蒸汽机。
那烟囱里不断喷出的煤烟,在热带炽热的阳光照射下,渐渐凝结成灰黑色的云带,与远处海平面上翻滚涌动的积雨云连成了一片,宛如一幅壮观无比的画卷,展现出工业时代与大自然交融的独特景象。
轮机长老张蹲在蒸汽机旁,用棉纱擦拭着压力表,表盘上的指针稳定在五个大气压,他对学徒说:“记住了,这铁疙瘩脾气倔,五六个压就能快速航行了,压力超过八个必须得放气了,不然炸了你小子可赔不起。“
学徒紧盯着压力表,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也知道这个蒸汽机有多么珍贵!
作为南海战区元帅,郑森亲自挂帅指挥,他的身影在舰桥上显得格外威严,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身旁的参谋官林文澜小心翼翼地展开海图,那海图是用羊皮纸制成的,由于长时间的反复折叠,边缘已经泛起了毛边,显示出它被频繁使用过的痕迹。
海图上用红墨水标注着荷南舰队的航线,林文澜用象牙直尺比划着距离,低声道:“元帅,按这个航速,我们将在明日辰时抵达马六甲海峡北口“。
林文澜指着海峡入口处那个醒目的红色标记,声音清晰地说道:“元帅,荷南东印度公司的‘金狮号’巡洋舰正在北纬2度15分的海域游弋,他们的桅杆上还挂着令人胆寒的骷髅海盗旗。”
年轻参谋的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稳,但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左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制式佩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
郑森注意到他袖口沾着的墨水渍,那是今早标注海图时不小心蹭上的。
郑森听后,立即将望远镜对准远处的那艘三桅帆船。
透过镜筒,可以清晰地看到甲板上荷枪实弹的欧洲水手们,他们也在用铜管望远镜反向观察这边的情况,那些白色制服在烈日的炙烤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挑衅着永汉帝国的舰队。
一名荷南水手正用抹布擦拭着甲板上的铜炮,阳光反射在炮口上形成刺眼的光斑。
“告诉信号兵,升起帝国海军旗。”
郑森放下望远镜时,金属镜身与甲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那些红毛鬼看看,谁才是这片海域的新主人。对了,通知轮机舱把蒸汽机压力加到七个大气压,我们要让他们见识下永汉造的航速。”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霸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信号兵小李听到命令,立刻拉动绳索,明黄色的永汉海军旗在龙旗旁缓缓升起,与荷南人的骷髅旗遥遥相对。
舰队的第一站自然是马六甲。
在晨曦的微光中,“海上长城”的轮廓从薄雾中缓缓浮现出来——六座花岗岩要塞岛如同巨鲸般静静地卧于海峡两侧,守护着这片重要的水域。
要塞上的岸防炮口径达十二英寸,炮口指向海峡入口,炮管上凝结的露水顺着螺旋纹缓缓滑落,在朝阳下形成七彩的光斑,每一滴露水都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见证着这片海域的风云变幻。
驻守将军赵虎登上“镇海号”时,他的军靴上还沾着要塞炮台的铁锈,那粗粝的手掌在黄铜舷梯扶手上留下五道浅浅的痕迹,显示出他一路行来的匆忙与急切。
他大声说道:“元帅,荷南人三天前派来外交官抗议检查制度,那小子竟然用银质烟盒敲着桌子喊‘自由贸易’,但当他看到我们的要塞炮后就沉默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个羊皮卷,上面用荷南文写着“强烈抗议”的字样,末尾却被咖啡渍晕开了半个签名,“您瞧,这是他们总领事范·德·舒伦的亲笔,墨水还没干透就急着往回跑。”
赵虎说着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枪,枪套上的黄铜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郑森接过羊皮卷冷笑了一声,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纸面凹凸的火漆印,语气深沉地说:“他们的东印度公司董事会,怕是比这些外交官更懂得审时度势。”
这时,海风突然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鲨鱼皮鞘指挥刀,刀柄上镶嵌的南海珍珠在阳光下流转着迷人的光泽,彰显出郑森元帅的身份与地位。
他将羊皮卷扔给林文澜,“拿去存档,等我们拿下巴达维亚,让范·德·舒伦亲自来认错。”。
此时,一名水兵匆匆跑来,他的粗布制服已经被汗水浸成了深褐色。
他单膝跪地,呈上刚译好的电报:“元帅,新加坡信号站报告,有三艘葡萄亚商船拒绝接受检查,正试图冲关。领头的‘圣玛利亚号’升起了西班牙王室旗帜,船长说他们是卡斯蒂利亚王国的直属船队。”
听完报告后,郑森冷静地下达了命令:“让‘威远号’和‘靖海号’拦截,右舷八门主炮上弹,炮手待命。”
他将望远镜递给林文澜时,金属镜身的温度已被掌心焐热,“告诉陈舰长,鸣炮三响示警,若再拒检就直接打穿他们的主桅杆——记住,留活口问话。”
他的指令清晰明确,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名水兵领命起身时,腰间的水壶晃荡着,里面的淡水溅出几滴在甲板上。
于是,舰队驶离马六甲,蒸汽机的轰鸣声惊起成群的海鸥,那些白色的羽翼在煤烟云带中时隐时现,为舰队的前行增添了别样的风景。
舰队进入了更为广阔的印度洋海域,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锡兰,也就是今天的斯里兰卡。
远处海平面上出现了几艘阿拉伯三角帆船,渔民们正撒网捕鱼,看到舰队后纷纷驾船躲避。
林文澜在海图上标出荷南据点,鹅毛笔尖蘸着朱砂在科伦坡港画了个圈:“根据情报,荷南人在科伦坡港部署了十二艘盖伦船,还从巴达维亚调来了新式岸防炮——就是去年在爪哇打穿我们货船甲板的那种。”
这片土地曾经被葡萄亚人牢牢控制,但如今,葡萄亚势力已然衰落,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扩张中的荷南人。
面对新的局势,郑森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他从箭袋里抽出一支令箭,放在海图上的科伦坡位置,令箭上的羽毛微微颤动。
他突然指向桅杆上的了望哨,扯开嗓子喊道:“告诉那个小子,再敢在岗位上打盹,就把他扔去喂鲨鱼!”
话音刚落,了望手一个激灵从帆布吊床上摔下来,望远镜“哐当”砸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整个舰桥上的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了望手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吐了吐舌头,赶紧重新爬上桅杆,嘴里嘟囔着:“谁打盹了,明明是海风把我吹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