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英对于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却仿佛充耳不闻。
她目光凛冽的扫了那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一眼,声音冷的仿佛也在数九寒冬的寒潭中泡过:“狗仗人势的东西!你的主子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一个仰人鼻息的奴才竟敢如此张狂!”
那奴才被双英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但嘴上仍硬撑着:“你……你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你竟敢如此张狂!你信不信我这个奴才就可以让你们万劫不复?”
双英却不再与他废话,只是厌恶的一声冷哼:“咶噪!”
殷梨亭顿时会意,也不多言,只是踏上一步,一脚将他从楼梯上踹了下去。
在那奴才哭爹喊娘的惨嚎声里,在一连串的叽里咕噜响声中,滚下了楼梯。
那妇人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掠过一丝快意与感动:在王府时,自己没少受他欺负,今天也算是报了仇了。
她对着双英二人深深的一躬身:“多谢两位为小妇人出气。只是,那个人是庄王身边最得宠的奴才,你们这样打他,只怕那个负心汉会对你们不利。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还是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至于我……”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们两个,低声道:“我反正是个无足轻重的苦命人,就让我自生自灭吧!能让我遇到你们,逃离那个苦海,让我这个可怜的孩子重新活一世,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她再次躬身行礼:“小女子殷婷儿拜别二位恩公!大恩不言谢,只要我还能保的一条命在,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即使我没有能力,”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声音坚定的道:“这个孩子的命也是你们救的,待他长大以后,我也会让他去报答你们。”
她站起身来,不再看她们两个一眼,转身毅然决然的向楼下走了下去。
正在这时,楼下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大声叫了起来:“哎呀妈呀!连庄王爷的管家都敢打,这是什么人啊?胆子挺大的啊?”
跟着楼梯上声音连响,一群人手拿着刀枪棍棒,气势汹汹的闯了上来。
与此同时,殷梨亭也不等双英发话,已经纵身跳到了楼梯中间,既拦住了那妇人的去路,也阻止了那些冲上来的人的脚步。
他看都没看楼下的那些人,只是言辞恳切又坚定的道:“大妹子,你一个女流之辈,又带着孩子,天下之大,又无处可去。你听我的,你刚才说,你是姓什么?”
那妇人低泣道:“你们两位是好人。我不想连累了你们。承蒙两位厚爱相助,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我殷婷儿命苦,就让我们娘俩听天由命吧!”
殷梨亭一声大笑:“你这说的这叫什么话?刚才我叫你妹子,以为是白叫的?你这个妹妹,我今天认定了!”
他伸手扶着她肩膀,声音也柔和了起来:“你叫殷婷儿,我叫……”
“滚开滚开!好狗不挡道!你这小子油头粉面、花言巧语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小娘子,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
殷梨亭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当先堵在楼梯上的那个破锣嗓子打断了。
殷梨亭左手撑着左边的楼梯扶手,右足蹬着右边的扶手,歪着脑袋,斜着眼睛,一反往常武当玉虚剑侠的正义形象,一副叼儿啷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脸的不屑:“我不是好东西?那你呢?你就是个好东西了?”
那人是个四旬出头的肥胖汉子,脑子本来就不好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这话,顿时一声嗤笑,下意识的反驳道:“我自然不是个好东西!不对!我是个好东西……呃?还是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嘿!瞧这话说的!
话音未落,楼上楼下的人都忍不住大声哄笑起来!
楼上,一向都是万事不萦于心的双英,听到这话,也是禁不住唇角微微牵扯出一抹迷人的弧度,一对好看的美眸也弯成了一双月牙。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淳朴善良的少年,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那胖子登时恼羞成怒,“少在这耍嘴皮子,敢打我们庄王爷的管家,今日你们都别想好过!”
说着,他双手一挥,身后的一群人便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
殷梨亭站在楼梯正中,冷哼一声,顿时收了刚才那份玩世不恭之势,脚尖一点,如飞燕般在人群中穿梭,三两下就将冲在前面的几人踢倒在地。
双英站在楼梯旁,双手抱胸,眼神冷漠地观察着四周,防止有人从其他方向偷袭。
那妇人殷婷儿则紧紧抱着孩子,躲在角落里,眼中满是担忧,唯恐殷梨亭吃亏。
胖子见手下人被打得节节败退,气得哇哇大叫,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朝殷梨亭扑去。
殷梨亭侧身一闪,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胖子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殷梨亭一脚将他踢飞,正好砸在后面冲上来的人身上,一时间,楼梯上乱作一团。
就在混乱之间,楼梯下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