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染。”
一声极轻的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轻到风一吹，就随之飘散了。
然而它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钝痛无比。
他的瞳孔轻轻缩了一下，看着她。
“你了解他吗？”
沉染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夜君寒。
但是，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会这么问。
然而，他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算是了解。”
凌若云沉默了一下，声音低哑：“那你说，他说过的话，可曾有未曾做到过的？”
闻言，沉染瞳孔微缩，手掌蓦然悄悄收紧了些许。
待松开之时，他轻吐了口气，开口：“未曾。”
“所以，”凌若云转过身，眸子赤红如血，却沉静得可怕，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眸，一字一句，像是在对他说，又似在对自己说：“我相信他，也会做到对我的承诺。”
眼神固执，甚至有些可怕。
“若云……”沉染唇角动了动，眸底掠过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所以，她还是不相信，夜君寒未能通过试炼的消息吗？
还是说，只是暂时的麻痹自己，逃避现实？
他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懂她的想法。
上界消息早已传遍，栖梧神殿夜玉衡已通过试炼走出来。
而三大神殿，进入试炼的只有一人能够存活，通过试炼；而另一人，则因不能通过试炼而被主神空间汲取神源而亡，毫无生机可言。
至今，从未有未能通过试炼的人活下来的先例，除非出现神迹。
然而，这会是不可能的。
主神空间是神界乃至三界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它的神威。
也就是说，夜君寒……已经死了。
他没能活下来！
这个结果，或许从他助他恢复记忆，融合神识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七日之后，便是主神空间开启之日。”
凌若云微微偏头，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神，再次确认道。
“是。”沉染心下沉了沉，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好。”凌若云转头，目视前方，眸底有暗红光芒闪烁，似乎在思索。
沉染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的眸底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猛然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很沉：“难道你是想……”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凌若云的表情已经验证了他的猜想。
对此，沉染是愤怒的，他突然扼住她的手腕，握的很紧，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凶狠的痛恨：“他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值得你不顾一切去拼命？？”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情绪失控。
凌若云微愣了一下，手腕处传来阵阵痛感，她没去管，同样看着他，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冷静得不像话：“沉染，我别无选择。”
她知道，夜君寒一定在某个地方为了活着而努力，因为他说过，他会为了她努力活下来，即便是垂死挣扎。
而她，也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即便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彼此不放弃，双向救赎。
看着她眼中近乎赴死的决心，沉染顿时愈发愤怒，他猛地拉了一下，凌若云猝不及防往前一倾，被迫对上他的视线。
她看出里面的愤怒和不甘。
然而，如此的近距离，还是让她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