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眨眼已过去一个月。
魇也逐渐接受和适应小团子现在人形的模样。
但有一点还不适应的就是，小团子自醒来后就变得不爱说话，性格沉静了许多。
时常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了从自己这里询问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事之外，自己提出带他四处逛逛也被拒绝。
总之，与之前那个小团子相差很大。
可以说完全换了个性格。
此时，魔殿后面的庭院。
小团子站在长廊不远处，静静看着前面亭中，一黑一红两道相立的人影。
男人身形高大欣长，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大，黑色锦袍加身，使之气质更显卓然。
男人身旁，凌若云一袭红裳，在头顶血色残月下，妖异而张扬。
一内敛，一张扬。
两人站在一起，竟无丝毫的违和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协调。
小团子微微敛了敛眸。
这个男人他知道，当然，也是听魇说过的。
沉染——魔界第一魔圣，在凌若云初次来到魔界时，以及后来成为北方魔域魔尊的过程中，都给予了老大不少帮助。
但他也知道，沉染，喜欢老大。
或许，老大就这样也挺好的。
小团子再次抬头往亭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不禁默默地想。
而夜君寒，也许终究不是良人。
谁又能知道，当初的夜无寒会变成如今栖梧神殿的夜君寒呢。
神魔本就势不两立。
一时间，小团子想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还有凌若云的，以及他们的未来。
在他未昏迷和昏迷的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就光从魇口中听知，他便已然觉得，经历过这么多该有多累。
老大，应该拥有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了。
可是……
夜君寒试炼能成功吗？
所谓的再次等待，是否也只是一口空凭？
如若是真的……
小团子垂了垂眼睑，他停止胡思乱想，然而脑海中依然遏制不住一些不敢过多细想的念头。
唉。
他无声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是多愁善感了，然而有些事你却又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面对。
残酷的现实迫使你前进，你无法停止脚步。
自己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团子。
他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沉染，你知道，现在我只信你。”
凌若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所以，你不要骗我。”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其中探查出丝毫蛛丝马迹，然而，他的眼神坚定，并不像在撒谎。
沉染只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眸底深处隐藏着悲色，又似无奈又苦涩的笑。
几秒后，凌若云忽而惨然地笑了一下，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像脱了力一般，她紧紧咬着牙，慢慢转过身，侧对着他。
她看着前方，许久，未曾说话。
只留一个近乎死寂的侧影。
沉染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她站着看向前方，他也站着，看着她。
风，静止了；夜，更显深沉。
黑暗宛如野兽的利爪撕裂天幕，整个殿宇被黑暗包裹。
冰冷彻骨的寒意侵袭而来。
如一根根带血的冰锥，狠狠刺痛着凌若云的心脏。
极致痛苦、极致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