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粉桃仙子陶华清越众而出,窈窈窕窕向鸣云与耀璃二人福了一礼:
“多谢二位前辈急难于水火,不知道两位尊姓大名。两位恩公救了我们众人性命,无以为报,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鸣云苦笑,他没想到,粉桃仙子以为自己是想趁机拉拢他们,或收为奴下,或差遣做危险的勾当。
周鸣云放眼四周,除了小小少年鲁西原,其余都不是善类,不怪她会如此作想。
回头,看了看耀璃,对方一样苦笑:
“这群人是师兄您要救的,有什么打算,全凭师兄吩咐!”
鸣云知道这自己惹来的烫山芋只能自己处置,于是交待陶华清众人道:
“我救你们也只是一时意气,并不曾想要什么报答。我们既然能在此地,也算有缘。不如趁此道明来历,再交换一些情报信息,或可以增加你们成功离开沉沙之地的机会。“
粉桃仙子陶华清闻声大松了一口气,略作踌躇便开始自道家门。
粉桃仙子桃华清,散修,筑基三阶,八十岁,困在筑基初期50年,身躯已显老态,纵然服食过驻颜丹,也开始渐渐失去效用。
此番前来沉沙之地,为的是试一试自己的机缘,可有突破的机会。再不济也要寻到传说中,沉沙之地潜藏的无垢水,可以恢复青春30年。
鲁西园,散修金丹修士金钟上人门下二弟子,练气七阶,十六岁,论理他已到练气七层,往后两层虽然也艰难,可只要努力修行,总有突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修为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一年功夫了怎么也攻不入练气八阶。
为金钟上人故去的突然,所习功夫有欠,得师父长辈提醒,大师兄彭终展可能在数年前前往沉沙之地,可以寻觅师兄亲传师门心法。于是心思单纯的他,竟真的寻了过来。
楚青州,散修,筑基六阶,六十五岁,为奸人陷害,四海辑拿。万般无奈,隐姓埋名,投入沉沙之地,准备在此潜修,不修至金丹境,誓不出关。
狮妖岳建武,一直昏迷中,宗门不知,修为筑基一阶,年龄不详,来历不名。
最后一位是那使乌金梭的萎道人施忠义,散修,练气圆满,五十九岁,一样是卡在练气无法突破,想到沉沙之地赌一赌运气!
他五人随大部队进了沉沙之地不久,便被韦氏门人用幽冥针围困,幸而鲁西园带了师傅防身至宝撞雪金钟,一时祭动撞破了针阵,可针阵缺口迅速合拢,只逃出了他们五人。
五人修行有限,遁光不足,不一会儿又被韦氏围困,本以为绝无幸理,没想到周鸣云从天而降,救他们于水火。
一行人里,粉桃仙子与萎道人施忠义是最晓事的,一时间情真意切,感激涕零。
鸣云就算明知他二人惺惺作态,还是被夸得一阵脸红。
正在鸣云思索还有什么要问他们的,忽见施忠义举着手道:
“恩公,这地上众韦氏贼子的尸骨,您看要如何处置?”
鸣云未解其意,就口道:
“既然人已死了,自该入土为安。”
一番话说的施忠义们失色,耀璃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道爷是在提醒你,韦氏门人身上的百宝囊如何处置?”
“原来如此?”
鸣云恍然大悟。
大方界修士们随身的百宝囊为最大的战利品,杀了人,自然要越货的。其他人不谈,施忠义也算是杀了一个韦氏子弟,论这边的理,那人的百宝囊应该归他。
当然,在场最强的战力自然是鸣云与耀璃,若没有他们俩的允许,施忠义也不敢提自己要收获战利品的事。
“即如此,那名韦氏弟子的百宝囊自然归道长所有,只是念大家都是修道中人,还请道长将其长埋黄沙,不要受曝尸之苦。”
“恩公高义,句句在理,贫道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说完,施忠义连滚带爬,脚后跟险些要搭在后脑勺上,向了韦氏弟子尸身飞奔而去。
鸣云想了想,对粉桃仙子陶华清道:
“我见你方才为了救众人施舍了不少补气的丹药,这些韦氏弟子的宝囊中但有此物,只管尽取。”
又对楚青州道:
“你既然要此长驻闭关,也可在取这些宝囊中的所需。”
陶、楚二人没有想到鸣云竟会如此大方,震惊之余,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陶华清可不会失去这个机会,见楚青州还呆愣在当场,怕他为人耿直说错了话,素手一伸,将他拐住:
“恩公好意,楚医师和贱妾断不能辜负。楚医师请跟我来,这韦氏的百宝囊是宗门之下,怕不容易开启。您修为比我高,还请帮衬些!”
等鸣云看向鲁西园时,一时不知怎么处置。
鲁西园不等他开口,便大声道:
“这些韦家坏人的东西我不要,师父说过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一分一毫也不要妄取。”
鸣云笑了笑:
“小兄弟说的不错,我也确实没有打算借他人之手大方自己。”
鲁西园闻声咧开嘴笑了:
“师父说,被人平等相待,说明对方才是尊重自己。前辈您不舍我东西,是看得起西园呢!”
鸣云又笑:
“说的不错,鲁兄弟年纪虽小,但却能不顾自身安危,全力营救他人,如此侠义心肠,在下是很佩服的!”
原来鸣云观察鲁西园多时,察觉他是一块浑金璞玉,有心想在修行一途上帮一帮他。
正思忖间,远处萎道人施忠义忽然传来惨叫。
只见他一手死死压住鲜血直流的脖子,一手祭出那枚乌金梭,将地上韦氏弟子的尸身刺了数十个窟窿。
原来那韦氏弟子并没有死透,当道人近身欲取他的腰囊时,被他逮住机会,垂死之际,竟还拉了个垫背。
只见施忠义双手紧紧握住脖颈,还是血如泉涌,流了一地,又转眼被地上黄沙吸了个干干净净。
楚青州心善,赶忙飞身营救,可一番施为后,还是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谁也想到,刚刚还那么兴奋开心的道人,转眼已成了一具尸体。
鸣云看在眼里,也不由升起一丝悲凉,命楚青州将道人安葬。
可笑施忠义死后还紧紧拽住手里的百宝囊,直到陶华清费尽力气,才一根根将其手指掰直取了下来。
当楚青州将道人埋入黄沙时,又出了一件怪事。
才刚死去,尚算新鲜的施忠义的尸体竟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腐臭化脓,直到化为一滩脓血。
众人触目惊心,不知缘故。
还是耀璃修为最高,低声与鸣云道:
“施忠义看着粗鄙,却修有邪术,否则以他的修为绝不可能以一口乌梭打死一名筑基修士。如今身死,功行散了,化为脓血。他的功法隐藏的这么深,还真是不可小觑,只是已然身死,且不去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