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能笑,万淑芳也松了口气,只要人没想寻死就好。
“嗯,你且好好养着,万一哪天我就找到法子治好你的腿了,也说不准的。”
她这番话虽是安慰,但让李尧心里好受了许多,也抱着一丝丝幻想,希望真有那么一天出现。
轮椅还没做好,一连几天,李尧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彩霞就只能暂时帮忙处理慈善堂的所有事。
再加上铺子,彩霞日夜操劳,可谓是身心疲惫,在又一次拿药时,她打了个哈欠,意识昏沉,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又倒塌的药架子。
“轰”的一声,架子骤然倾斜,不远处守着的暗七顿时脸色大变。
“彩霞,小心!”他大声喊了一句,整个人飞身上前,迅速将彩霞护在怀里,抱着她将身子挪了半寸。
架子虽没有砸到两人,却在暗七后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流,吓得彩霞立马哭出声来:“墨竹公子,你,你受伤了。”
她眼眶红红的,恨不能以身替他,手颤抖着触摸他后背的血迹:“都怪我,要是我小心一点,架子就不会倒了。”
“都怪我。”小丫头十分自责,泣不成声,倒是让暗七有些不知所措,伸手胡乱的给她擦了擦泪水。
“别哭了,我没事,你去拿药过来,给我上药,伤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彩霞才后知后觉,慌慌张张把人扶着坐下,这才跑去找药,从万淑芳那拿到药后,她又跑回来,眼睛依旧是红红的,抽泣着给他上药。
小心翼翼的脱下上衣,入目便是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一片,看着触目惊心,小丫头也哭得更凶了。
见她又哭起来了,暗七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做,只能柔声哄她:“别哭了,彩霞,上药好不好?”
他难得温柔,一番话确实让女孩停了哭声,柔软的小手沾着药膏,小心翼翼抹上他的伤口。
她一边小声哭着,一边上药,好不容易才给伤口全部清理好,将外衣给他披上,暗七没穿衣服,露出了健硕的身材,让小丫头看花了眼睛。
“公…公子,抱歉,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她红了耳根,结结巴巴的道歉,同时也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想些乱七八糟的。
后背的伤泛着疼意,暗七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只是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不用自责,这架子砸在我身上只是受伤,你不一样。”
末了,许是想到什么,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想你出事。”
闻言,彩霞的心更加慌了,不敢再和暗七共处一室,找了个借口便开溜,去求着万淑芳给暗七看看伤。
她刚走到前院,就看到慈善堂外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衣着都十分朴素,彩霞还以为是来避难的可怜人,连忙迎上去。
“大叔,大婶,你们是来慈善堂避难的吗?”
听到彩霞的话,面前的两个人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目光灼热的看着她,大婶更是双手颤抖着,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是彩霞,老头子,是我们的彩霞。”
“彩霞,我可怜的女儿,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啊。”老妇人抱着彩霞,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可彩霞已经被这句话惊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这些年受到过太多不公平的待遇,对于亲生父母,她早已经遗忘了许多。
如今记忆被扯出来,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她才发现与记忆里的人重合,眼里也浮现出泪光:“父亲,母亲…”
“真的是你们吗?”彩霞有些惊讶,眼里露出不解:“可是,你们不是溺水而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话,大叔和大婶对视一眼,深深叹了口气。
“这件事,说来话长…”
“父亲母亲,那我们进去再说。”
彩霞将两人带去了李尧的屋里,陈昌黎和万淑芳也在那,她存了小心思,想让父母见见恩人。
看到陌生人,万淑芳并没有询问,只是耐心听彩霞解释后,脸上露出惊讶:“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那当年…”
“当年,我们二人是落了水,但幸好被人发现救下,要不是恩人的话,我们早就死了。”大叔叹了口气,仰起头,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
听完了两人的讲述,陈昌黎三人也大概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一番闲聊后,大婶四下打量,突然发现了躺在床上的李尧。
她目光定定的看了许久,旋即瞪大眼睛,还拽了拽大叔的衣袖:“老头子,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我们的恩人?”
“嗯?”万淑芳面露疑惑,但还是跟着两人站起身,走到李尧的床前,此刻,李尧也清醒了,看到几人,他礼貌性的点点头打招呼。
没想到面前的大婶突然兴奋起来,朝他跪下。
“恩人,是恩人啊。”
“你怎么…”
两人看着李尧那受伤的腿,眼里全是震惊:“恩人,你怎么受伤了?”
此话一出,旁边彩霞三人却是直接呆愣住,没想到救彩霞亲生父母的,居然就是李尧。
万淑芳眸光闪烁,轻咳一声解释道:“李尧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断了腿。”
听到恩人断了腿,彩霞父母顿时愣住,震惊,难过的情绪划过心间,两人担心的看着李尧的腿,久久没有说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默,过了许久,就在李尧想出言安慰他们自己没事的时候,大婶突然拉着彩霞跪下,眼神坚定看着李尧。
“恩人,当年你救我们一命,这个恩情我们不能不报,这是我们的女儿,如今你断了腿,行动不便,那就让彩霞嫁给你,照顾你下半辈子。”
“娘,你…你说什么呢?”彩霞瞳孔骤缩,满是震惊,用力摇头拒绝:“娘,我怎么能嫁给李管事?”
“死丫头,替父母报恩,你责无旁贷,如今恩人这样,你就应该嫁给他,照顾他。”
见彩霞满脸拒绝,甚至想起身,大婶伸手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彩霞,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