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就是我心里不得劲。”朱武说道,“就是以前没有这个感觉。”
“武伯伯,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朱武幽幽叹了口气,“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小孩和妇人,我不得不小心一点。”
“武伯伯,你说得不错。既然我回来了,待会我把我的人叫来。你不用太担心,虽然我不在大坳村,但一直有安排人守着。只是没有告诉你们罢了!”
“你是说黑脸吗?”朱武问。
李杳笑了笑,摇头,“黑脸现在有家有室,他一般守在云府。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我回来这些天,他也没露个面。”
想了想,李杳起了身,“武伯伯,左右无事。我带你去见他。”
“好!”朱武放心不少。敢情自己最近心慌慌有些多余。杳儿心里一直挂着大坳村,挂着他们所有的人。所以一直有派人护着村里。
两人走出大门,往村头去。
来的时候李杳都没有下车,这会趁夜色看着大坳村的景色,竟发现格外沁人心脾。
她大吸了一口,“大坳村真是个养人的地方。”
“杳儿可以回来住,”朱武笑着说。
“嗯,杳儿是想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杳说完,朱武没有搭话。
他清楚阅炎一家现在要面对的是什么。当身份变了的时候,许多的事情都不受自己控制。
就像阅炎一样,喜爱的就是这村里的生活,种地打猎与家人待在一块。
可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身上就肩负起了责任。
“希望那一天早点来。”良久,朱武才说。
“会的。”李杳偏过头,看向武伯伯。
即便她的身高超过同龄人许多,可与武伯伯一比,还是相差许多。看他的时候,还是要仰着头的。
朱武健硕,年过中年,仍和前几年一样。
想来是一直有锻炼的原因。
“武伯伯从前跑镖,杳儿记得您也想开个镖局的。”
“别说了,”朱武又笑了笑,“原先在青山村的时候,跑镖是养家糊口。现在不跑镖,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只要一家人平安,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朱爷爷年事已高,村里的事情有心无力。我接手村长一职,也能替他分忧。”
“武伯伯,您真孝顺!”李杳由衷地夸道。
朱武除了怕村里出事,一晚上都是开心的,“孝顺是应该的。除去这个原因,你肯定不知道还因为什么?”
“什么?”李杳十分的好奇。
“当初青山村发大洪水,我们原先计划是带着村里人去找我们主支老朱家。
后来种种原因,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其实是因为去找老朱家并没有底气。
到我爹那一代,我们这个朱家早与老朱家没有来往。也并非我们不愿,而是他们主支不再指望我们。”
朱武眼里闪过一丝悲凉。
“就像关家一样,关家是上官家被弃的一支。上官家觉得关家是累赘,怕受牵连。”李杳努力扯起唇角,想宽武伯伯的心。
“嗯,是爹常常念着他们。近几个月,越发念叨得多。”朱武轻笑一声,“其实我知道,这是他的执念。”
“武伯伯想去找老朱家?”李杳问道。
“并不,”朱武摇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这支是被丢弃的一支。这样的老朱家,我并不稀罕。”
“可是,我不想看到我爹抱憾而终。”他又说。
“其实武伯伯有时间去找找也可以,无论好不好,就像您说的,不让朱爷爷抱憾而终。
朱爷爷也不是那愚昧的人,或许他心里,只是想要一个结果罢了。
无论是好是坏,待他知道结果,就不会遗憾了!”
“嗯,”朱武思忖了几息,“若近来没事,我就去找找。”
李杳点头,“武伯伯,你说一些老朱家的情况给我听。我让底下的人先寻一寻方向。待找到具体的位置,你再上门。”
“多谢杳儿,”朱武应下,“不如直接去问我爹。老朱家的消息,怕只有我爹知道一二。他嘴硬不肯与我们说,看会不会告诉你。”
“好勒!”李杳突然决定在大坳村多待一天。除去去山货坊看一看,还有就是替武伯伯搞清楚老朱家的事情。
朱家待他们家不同,她也得做些事情回报。
两人已经到了村头,其间还遇上了村里巡视的人,还简单地打了招呼。
“杳儿,人呢?”朱武左看看,右看看,不见人影。
李杳笑了笑,发出暗号。
等了一会,朱武都已经开始四处张望了,“我回来这么久,实在没有在村里见过任何一个外人。”
“来了!”李杳抬起头来。
一道黑影从村口的大石牌跳了下来。
“主人!”
“宾天!”李杳轻呼,再看宾天,才发现异样,“你怎么了?”
宾天捂着腹部,“主人,有危险!”
李杳上前查看,发现宾天腹部都被鲜血染湿了。
不由分道,“我先给你包扎!”
“主人,”宾天痛得咬牙,“来了一伙黑衣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大坳村,而是小坳村。”
“小坳村?”
因为小坳村也是一个凹进去的村庄,从他们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李杳边包扎,边聚神。
隐隐听到哭叫声,但听得并不真切。
“主人,属下担心他们要来大坳村。那伙黑衣人,简直没有良心。小坳村的人,怕是一个活口也没有了!”
朱武心噗通噗通直跳。
“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提高警惕。我去通知村里人。”
“好!武伯伯,您快去通知。让全村的人,都躲进我家。我问清楚情况,马上就过来。”
朱武立刻折返,很快巡视的村人,已经敲响了铜锣。
没过一会,大坳村就一片灯火通明。
李杳给宾天包扎好,又喂他吃了一颗药,“你的武功一向很好,这次的黑衣人还能打伤你,可见他们来势汹汹。”
宾天已经能站起来,“主人,属下再去看看。”
李杳拉住他,“你现在去,也迟了!”她刚刚又聚神了一下,已听不见任何的哭泣与叫喊声。
也正是这个时候,前头来了一个移动的火把。
那人行色匆匆,甚至没看到石牌下的两人。
“大刚叔!”李杳一眼认了出来。她朝梁大刚跑去。
梁大刚猛地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待看清身后的人,突然就红了眼眶,“杳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