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枚榴弹从炮口飞了出去，极低的初速甚至能让人看到炮弹在空中的弧形轨迹。
王恒的眼睛盯着飞行的炮弹落在了鬼子的营地里。
炮弹爆炸了，看不到弹着点，只看到了爆炸产生的烟雾，和鬼子的轻机枪位置差了一点，但差了多少，差在哪里不知道。
一秒，两秒，三四秒过去了。
王恒疑惑脸。
怎么没有系统的提示音？
他连忙打开战绩面板。
靠，只是两个轻伤！
怎么回事？
距离肯定是对的，发射的角度也没问题，他又看了看炮管上的白线，确认了两遍。
白线正对鬼子轻机枪，一切都对，怎么可能会偏？
王恒有点不解。
一旁的掷弹筒兵看向王恒的眼神变了，才第一发就离得这么近，这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没正中，但和自己打了五六发还没摸到边相比，他对王恒的技术是心服口服了。
他以前肯定用过！
见王恒一脸凝重，默不作声，以为他正在心算着如何修整，也不敢打扰，默默的又掏出一枚榴弹，握在手里，等着王恒的供弹命令。
王恒还在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掷弹筒的问题，还是榴弹有问题？
他又看了看轻机枪的位置，距离依旧是二百三十六米。
小鬼子也是不怕死，掷弹筒打的这么近，居然还不转移。
王恒一个机灵，他看到了距离数据的旁边还有一个数据。
2m/s。
那是风速！
难道是因为这个吗？
不对，王恒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原因，风速太低了，对榴弹的影响很小，就算偏一点也是在杀伤范围内，不可能会偏那么多。
等等！
王恒又来了一个机灵，他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小鬼子轻机枪的位置想对他来说要高一点，这也是王恒用步枪打不到他的原因。
第一发打偏的原因就是这个，标高差！
八九式掷弹筒上面的表尺是双方都在同一个标高时标定的。
现在两者之间有高差，那再严格的按照定向测距提供的距离就不对了。
这也是掷弹筒的瞄准看起来简单，实际却很难的原因，战场的地形千奇百怪，高高低低，歪歪斜斜。
掷弹筒如果玩的溜，真得准的出奇，但要是玩不转，也是偏得离谱。
知道了原因所在，王恒很激动，但他依旧没有再进一步动作。
目标点比自己高，该怎么调？
王恒没参过军，更没当过迫击炮兵，他不知道啊！
他的脸依旧保持着严肃，但他的内心一下子乱了。
怎么算，怎么算，该怎么算啊！
不知所措的他下意识的在心里算起了1+1等于几。
等于2！
不对不对，我特娘的是傻逼吗？在这个时候算这个！
王恒被自己气的直骂自己。
上一次这么慌乱还是在高考考数学的时候。
对对对，数学！
王恒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运用数学函数的知识，在内心建了一个直角坐标系。
先随意的画一条和榴弹运动轨迹相似的抛物线，他的定向测距是一条直线，然后以这条直线作为一个圆的半径画一段圆弧。
直线和抛物线相交了！
相交了，就说明是榴弹打近了。
靠靠靠，老子太聪明了。
他就佩服自己的脑子，太机灵了。在那段没有数码设备，没有外出机会的高考备战时期，他靠着计算机的人工语音功能，连续按“2”键，然后在脑子里想象出那唯美的画面，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顿悟圣贤。
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法，王恒喜上眉梢，眉毛不自主的跳了跳。
他转动了一下掷弹筒的距离调节器，不用多，就调高了五米。
“来，炮弹。”
这一次不用王恒多催，掷弹筒兵很自觉的抽掉了榴弹的引信插销，然后往前挪了一点身子，将榴弹塞进了炮筒里。
王恒再次确认发射角度，看到气泡水准仪里的气泡在规定的范围内，他深呼一口气。
这时脑子里在回放着穿越前的记忆，他在玩网络对抗游戏，选用了英雄发条，在一次团战后，他连着两发盲射导弹收了对方两个残血人头！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在内心高喊，“老子是华东第一炮王！”
引铁扣下，榴弹发射了出去。
躺在地上等着后方火力支援的张大彪，看到一枚榴弹又飞向了鬼子的营地里，他在内心默念，一定要打中啊。
“嘭~”
榴弹爆炸了。
“积分+4.8”
“火炮术升级”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打中了！”
看着被掀翻的轻机枪，旁边的那名掷弹筒兵激动的喊了出来，太牛了，才第二炮就干掉了，这水平能和班长比了吧。
“老哥，快，咱们继续打啊！”
鬼子还有两挺轻机枪在咆哮着，掷弹筒兵已经等不及了，又掏出一枚榴弹放在手里，催促着王恒。
王恒没有继续发射，而是收起掷弹筒，拉了一下那个兵。
“快走，换地方了！”
打炮就像逛窑子，老在一个地方打容易被端掉。
两人弯着腰快速的跑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这个地方能看到另外两挺轻机枪的火舌。
王恒趴下来，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这一次他很有信心两发打掉这两挺轻机枪。
因为火炮术升级了！
和枪械术一级相比，火炮术一级给予的功能太过于逆天了。
功能之一，自动射表！
火炮大致可分为两种，曲射炮和直射炮。
直射炮的弹道低伸，瞄准和步枪类似，它的瞄准镜和狙击枪的瞄准镜很像，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打开炮闩，从炮口看出去，能看见的东西基本就可以打中。
但曲射炮就相当复杂了，弯曲的弹道让它无法像狙击枪瞄准镜那样直瞄，必须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运算。
简单的讲，就是瞄准目标所在的坐标进行射击，抽象来看，是把弹丸从自己的位置，通过一个抛物线，送到目标的位置，也就是连接两点的抛物线问题。
曲射炮要如何调整发射的参数，来和这个抛物线吻合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这里面的计算量之大，能把刚接触的人搞晕。
为了更快更精确的发射炮弹，炮兵们搞出了射表这种辅助玩意。
炮弹的发射药和增程药包，在出厂时有统一规格，相同的装药赋予炮弹一致的初速，在初速一致的前提下，相同质量、外形的炮弹有一致的弹道特性。
这样就可以利用外弹道学的经验公式计算炮弹在不同仰角、不同条件下的弹道，并在靶场大量试射验证，形成射表。
在实战时，只要测得两个点之间的距离、风向、风速、高差等参数，就能在射表上找到相对应的射击诸元，然后对火炮的射角和装药进行调整。
对于正宗的炮兵来说，自动射表这玩意简直太逆天了。
但自动射表要发挥用处，还得准确的参数。
火炮术的第二个功能就是定向测距的加强版——三维测定。
不仅两者的水平距离，高差会直接给出，还会提供一个方位角。
这个方位角不是火炮和目标之间的角度，而是用来给火炮的间接瞄准提供参数。
火炮在看不到目标时，瞄准需要借助观测人员提供的参数进行瞄准。
设前方的观测人员位置为A，火炮位置为B，目标位置为C，那AB和AC这两条直线的夹角就是那个方位角，这个方位角至关重要。
当观测人员进行测距后，AB和AC这两条直线的距离知道了，它们的夹角也知道了。
剩下的就很简单了，数学的几何知识告诉我们，两条直线和它们的夹角就能确定一个三角形。
都不用计算，直接在图上缩小比例画出来，然后用测量工具测出BC的长度，这就是火炮到目标的距离了。
再测量出∠ABC的数值，参照A的位置就能将炮口对准目标。
打炮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