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章：身不由己
江云锦的身上溅了撒旦的血，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撒旦的那些话。
顾渊的心脏是人工心脏。
每隔几年就需要更换一次。
他刚刚换完一颗新的心脏。
为了救她，他可能会死。
她在他脆弱的心脏上捅了一刀，还利用了他，毁了他多年的心血。
她对得起家国，也对得起天下，唯独没有对起他。
一滴眼泪落到了沙滩上，江云锦的心绞疼的厉害。
嘭！
恰在此时，基地下面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爆炸，热浪瞬间扑面而来。
“小心。”江云骥喊了一声，同时把江云锦扑倒在沙滩上，把她按在自己身下护着。
所有人都立刻趴下去，爆炸却还在继续，且一次比一次强烈，整个岛的地面都开始塌陷了。
“走！”乔域对江云骥说道：“撤到船上。”
“撤退，撤退，全部上船。”江云骥喊道。
大家紧张有序又快速的撤离小岛。
江云骥也把江云锦拉了起来，江云锦却突然甩开了他，喊道：“顾渊，顾渊还在下面。”
她要回去找他。
“云锦！”江云骥拽住了她：“你不要冲动，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会把自己炸死的。”
“不行，不一样，哥你放开我。”江云锦挣扎着。
江云骥咬咬牙，直接把江云锦打晕了抗在肩膀上撤退。
整个岛屿在撤退中分崩离析，等所有人撤回船上之后，就看到岛屿被海水淹没了，仿佛这里从来不曾有过一片陆地，只剩下几块残存的礁石了。
“顾渊不会死吧？”江云骥问道乔域。
“就当他死了吧。”乔域叮嘱江云骥：“回去就这么写报告。”
江云骥明白了乔域的用意，顾渊这次和他们合作歼灭了撒旦这一伙对人类有威胁的蓝星人，那么作为回报，他们理应‘保护’剩下的和平派。
事情能以这样的方式画上句号也算圆满了，只是苦了他妹妹，也许很久也走不出对顾渊内疚的阴影了。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类人的悲哀，他们一生会执行无数个任务，谁也不知道会在每个任务中遇到什么人，也不保证会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可他们没有选择，因为国家大于一切。
乔域没和江云骥多聊，转身去看了叶摘星。
医疗组这边已经给叶摘星做了些检查，确认他身体各项技能都没有问题，昏迷不醒肯定另有原因，且已经超过他们的能力范畴了。
乔域道了谢，请他们先出去了。
叶摘星是因为救他才昏迷不醒的，先知者和守护者能量共享，叶摘星能救他，他同样能救叶摘星，所以没过多久，叶摘星接收了乔域的生命力之后就醒了。
他像一个无知的孩童，睁开了漂亮的蓝眼睛，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看清了乔域也没有什么反应。
乔域伸手在他脸蛋上碰了碰，说道：“都结束了，以后就做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吧。”
叶摘星没什么反应的又闭上了眼睛，好似睡不够似的。
乔域也没再和他说什么，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去了，他消耗了太多能量，也需要休息了。
……
江云锦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S市，躺在军区总院的病房里，腿上的伤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她微微一动就觉得全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宝贝，你醒了。”江腾听到了动静，激动的跑过来。
“爸？”江云锦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她扭头一看，十一也在边上：“妈？”
十一点点头，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行。”江云锦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江腾道：“你睡了三天，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把那些庸医全都枪毙了。”
这三天可把江腾给急死了，天天在医院发火，医生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江云锦一听自己睡了三天，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顾渊，急忙问道：“顾渊还活着吗？”
江腾沉默了。
这沉默让江云锦心里更慌了，拽着他的胳膊追问：“他死了吗？你们找到他的尸体了吗？”
“没有没有。”看到女儿这么激动，江腾赶紧道：“那个岛塌陷了，什么也找不到。顾渊他是Et的首领，肯定给自己留了逃生的渠道。”
江云锦当然知道顾渊不会死在那个岛上，她怕的是他无法再更换新的心脏，或者无法及时更换，Et的医术再先进，顾渊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频繁更换心脏，谁承受的了。
看到女儿这样，江腾和十一对视了一眼，全都无可奈何。
江腾哄着女儿：“宝贝啊，你先好好养伤。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顾渊肯定不会死的。”
江云锦：……
十一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安慰人么。
给了丈夫一个闭嘴的眼神后，十一把之前叶慕安查到的，有关顾渊的身世告诉了江云锦。
江云锦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不管是小时候被亲人放弃，还是后来被救活，再到后来十多年的囚禁，顾渊活到现在都过的太悲惨了。
他把这一生心中仅存的温柔都给了她，她却将他推入更深的黑暗。
江云锦恨死自己了，她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如果她自私一点，偏心他一点，哪怕一点点，他是不是也能好受一点。
江云锦很想大哭一场，江腾和十一也给她留了发泄的空间，让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发泄情绪。
“十一。”走到外面，江腾牵住了妻子的手，郑重的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让云锦退伍好不好？”
这些年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觉得亏欠女儿良多，女儿很优秀，给他挣了很多军功，也给江家挣了很多荣耀，可唯独没个自己挣过什么，如今为了肩上的责任，更是放弃了一个心爱的男人，他实在不想以后女儿再继续牺牲。
“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从小就主意正，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能做的不多，就是支持她，无论她以后怎么选择，我们只需要支持她就行了。”十一到底是母亲，比江腾这个父亲更了解女人的心思。
江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十一握了握他的手，给了他一点安慰。江家如今交到了他手里，很多时候他也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