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大乱。
校长站起来，怒指刘栋：“你是谁的家长，想干什么？”
“放肆！这里是你闹事的地方吗？”
张主任也跳了出来。
柳敏半张脸都歪了，嚎啕大哭：“这人是个疯子！学校得为我做主啊！开除他女儿！这样的人，怎么进来的学校？”
杨老师也愤然道：“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开除！”
几个保安冲过来，想拦住刘栋，但都连吴伟那一关都没过去，就被打得纷纷倒地。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舞台上，那颁奖的副校长，已经瑟瑟发抖，尖叫道：“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学校，神圣的地方，不容你放肆！”
刘栋冷笑：“神圣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啼哭》，行为艺术，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大胆！”
张主任色厉内荏瞪着刘栋：“你敢质疑都统大人女儿的艺术造诣？都统大人，你放心，这人我来处理！”
冉屠苦着脸，后背已经被打湿了，只能在心中哀求，你们别说了，别给我惹事儿了！
颁奖的副校长，是个戴眼镜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被刘栋吓个够呛，但还是嘴唇发抖说道：“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行为艺术是你一般人看得出来的吗？”
“就是！”
“这完全是输不起啊！”
“真是丢人！”
刘栋冷冷笑道：“好，就算《啼哭》是行为艺术，那《致爱丽丝》呢？张文辉，是叫这个吧？诸位摸着你们的良心说，他弹得有我女儿好吗？”
众人脸色一变。
全场的氛围都跟着一变。
能比吗？
《致爱丽丝》，初学者的水平。刘沐雪的《月光曲》，完全已经上了水准。但是……那是张主任的儿子啊！不少人确实觉得学校有点过分了，至少二等奖应该给刘沐雪一个。但就因为刘栋没给张主任面子，三等奖，甚至鼓励奖都没有！
人们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心里都明白，但是不敢说啊。
“没话说了？”
刘栋呵呵一笑。
“放屁！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钢琴？呵呵，何副校长可是钢琴演奏家的水准，在天渝市都是顶尖的，莫非你在质疑她的评判能力？你比她老人家更权威？”
柳敏眼中带着火焰，嘲讽地看着刘栋。
众人纷纷怒喝，看着刘栋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你一个吃软饭的泥腿子，在这里谈论钢琴这种高大上的艺术？
柳敏脸很疼，但很希望看到刘栋被人嘲讽的模样，她就是故意把仇恨引到副校长身上。果然，何副校长一听这话，频频点头：“虽然曲目难度有些区别，但演绎水准，确实是张文辉小朋友略胜一筹。这是艺术，你不懂的！”
四班家委会这些家长，纷纷在柳敏的带领下，爆笑出来。
一个软饭男，懂什么艺术？
艺术两个字，就可以把他给压死！
谁想，刘栋嗤笑一声，指着舞台上那架钢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狗屁艺术？”
全场一静。
“放肆！”
柳敏猛然一喝：“你是在羞辱何副校长吗？”
“刘栋，你太过分了！”
“没必要这么恼羞成怒吧？”
何副校长也阴沉着脸：“这位家长，我严重怀疑你是来存心闹事的。这样对孩子的教育可不好！”
刘栋静静看着何副校长：“不是我故意针对你，你们引以为傲的艺术，在我眼里，纯粹就是垃圾！”
“你……”
这下，全场暴怒。
就连刚才支持刘栋和刘沐雪的家长们，也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太嚣张了！
“沐猴而冠！”
“哗众取宠！”
“竟敢质疑何副校长，你凭什么？”
全场怒骂停不下来，刘栋轻轻摇头，看着台下的刘沐雪，宠溺一笑：“爸爸告诉你，什么是艺术。”
他本来不想这么高调，但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凭什么？
她的努力可以在这些丑陋面前白费？
凭什么？
她可以获得喝彩的演出，却要泯然众人？
凭什么？
她的优秀得不到肯定？
长久如此，孩子还会继续努力吗？
刘栋走过去，坐在钢琴边。
轰！
“他在干什么？”
柳敏疯狂大笑起来：“他要弹钢琴？你会吗？哈哈哈哈！”
“笑死人了！看那装模作样的嘴脸！”
“噗，泥腿子弹钢琴，果然是沐猴而冠！”
全场爆笑。
然而，当刘栋坐在钢琴边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闭嘴了。穿着迷彩服的刘栋，整个人气质一变，缓缓闭上眼睛。
莫非这货，真会弹钢琴？
“哼，会弹又怎么样？能比得过陈副校长？”
“怎么可能！”
“看他怎么丢人吧！”
柳敏嗤笑不已。
刘栋深深吸了口气，身体微微前倾，随着手指落在琴键上，仿若整个人都和这架钢琴融为一体。
叮叮咚咚……
一段十分中庸，不出彩的快板。
“噗……”
“就这？”
柳敏失笑道：“架势那么足，还没他女儿弹得好。”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原来是个水货。
只有那个何副校长，脸色剧变：“这……《死之舞》？”
“什么舞啊？”
柳敏嗤之以鼻。
何副校长咽了一口口水：“世界上最难的钢琴曲之一，炫技神曲……”
全场都是一静。
纷纷朝刘栋看去。柳敏脸色都微微一变，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弹出让何副校长都动容的曲子？
他就是一个泥腿子！
然而……
接下来的场景，让她彻底绝望了。
第二变奏开始，刘栋就开始了他炫技的节奏。只见他浑身颤抖，双手飞速弹动，几乎到了肉眼不可捕捉的程度，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这……”
“不可能……”
“这是假的！”
第三变奏，曲子突然活泼轻快起来，仿若回到了农家田地里，少女之间互相追逐，结伴起舞……
然后……
第四变奏，仿佛一切重来，慢板，快板，整个曲子以卡农的方式开启了完美演绎，跟着一段十分炫技的华彩，震慑全场。
最后，曲子速度慢慢加快，慢板到快板，而后到急板。
这个时候，全场的质疑声都没有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尤其是那个何副校长，一脸的不可置信。
最后一个变奏！
赋格遁走主题开篇，预示着接下来曲子飞翔一般的抑扬顿挫，起承转合。很长一段华彩，忽而转变俏皮的稍快板……
整首曲子，来到最炫技的部分。
即使不懂钢琴的人，此时都看得目瞪口呆。
刘栋的手速度太快了，但尽管在这么快的节奏下，他弹出的每一个频率，都妙到毫巅，没有丝毫凝滞之感……
全场的人，呆若木鸡。
冉屠忍不住站了起来。
张主任一脸不可思议。
柳敏面如土灰。
杨老师捂着嘴巴。
和副主任离得刘栋最近，此时浑身颤抖，无比的震惊。
《死之舞》，全球最难钢琴曲排行第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首曲子从头至尾，都是在炫技！你可以想象到的，所有炫技方式，都可以在这首曲子中体现。这不仅仅是一首炫技曲目，更是一首打脸曲目……
一般水平的人，谁敢摸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要完整弹下来，不仅仅要高超的技艺，还要超乎常人的体力和协调性！即使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弹下来的，谁会这么快？不怕手断了？
疯了吗？
疯子！
弹这首曲子的人，都是疯子！
何主任，确实快疯了。
咚！
随着刘栋最后一个音符飘荡出来。
全场，足足静了三分钟。
冉屠都看傻了。
堂堂战王，还会弹钢琴？您到底是去打仗了，还是去玩了？
刘栋看着何副校长，淡淡笑道：“你跟我讲艺术？”
“我我……”
何副校长满头大汗。
刘栋看着柳敏，冷冷问道：“是不是又要说，是录音的？”
“你……”
柳敏气得脸都白了。
“你们说，我没有她权威？”
他指着何副校长，问全场的家长，领导们。
全场，鸦雀无声，低头不语。
张主任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怒道：“那又如何？小子，你是这么看不清形势吗？还敢抢都统大人女儿的一等奖？开除，必须开除！”
“就是，不管怎样，你这什么态度？”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胡闹炫技的地方！”
一群人，怒指刘栋。
刘栋呵呵一笑：“所以，这是打算完全不要脸了？”
柳敏得意地看着刘栋：“不然呢？谁让你女儿没有一个好爹呢！”
这话，已经足够赤果果了！
“开除！”
“马上开除！”
“这样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着！”
领导们，已经开始讨论了。
柳敏和一群家委会的家长，乐不可支，弹冠相庆。看着刘沐雪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恶嫌。
冉屠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全场一惊。
柳敏马上道：“都统大人放心，您女儿一定是一等奖！”
“就是！”
“这个泥腿子的女儿我们不认！”
领导们也纷纷讨好。
冉屠气得胡子颤抖，正要说话。
“什么事这么热闹，不好意思王校长，我来晚了，公司有点事。”
就在这时，一道充满歉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领导们转头看去，纷纷露出讨好的表情：“苏总来了？哎呀不晚不晚！您可是第一次来视察工作，我们感到很荣幸呀，孩子们也会很开心！”
“苏总？”
杨老师一听，眼睛一亮，那可是菲雪集团的人事总监，那比什么校长，张主任甚至都统大人都牛多了！
毕竟……人家是跟着战神混的人啊！
“快点快点，一级响应！”
她赶紧拿起小白兔，再次拉着柳敏等人，列队热烈欢迎！柳敏脸上堆着笑，欢呼得十分卖力。
一身黑色oL套装的苏嫣然，笑着点头致谢，在助理的陪同下走来。
小沐雪本来憋着委屈，一看苏嫣然，哇的一声鼻涕眼泪一起崩了出来，冲着苏嫣然扑了过来：“小姨，有人欺负小沐雪！”
砰！
砰砰砰！
几个人没站住，栽倒在了地上。
什么鬼？
小姨？
柳敏，彻底晕了过去。
杨老师，吓得瞳孔失色。
整个操场。
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