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古怪黑剑袭来，李贤抬手以轩辕剑应对却不想扑了个空。
刘天元的招数和他的剑一样，就好像是一条毒蛇，滑不留手，难以捉摸，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好似远在天边，两个人相距不过几尺的距离。
这个距离就算是个瞎子抡木棍说不准也能够胡乱摸到什么东西，可是偏偏无往不利的轩辕剑这一次却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难以触及刘天元分毫。
“这就是你的本事。”
刘天元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他本身性格便是如此，即便是修道成仙，在这里已经是老祖宗辈分的人也还是如此，就他而言，打架远没有杀人有意思，所以他出手，必然是要杀人的。
不远处以归元灯禁锢了周遭空间的赵天明冷眼看着这场注定不是势钧力敌的战斗面无表情。
他是个讲道理的人，严格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怪李贤，或者说不怪任何人。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堵心命数的他只能够这么解释。
欧冶子重回清凉山是命，李贤凑巧出现在那里也是，正如当年他们所做的事情一样。
用了那么多时间，杀了那么多人，最终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李贤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么。
赵天明不知道，当年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师傅还在，他还只是万剑宗的一名弟子，可是现如今，他那一辈的人死的已经差不多了，而他也变成了现在弟子眼中的老祖宗。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还是上面的棋子。
当年师傅的话犹在耳边，赵天明记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那次行动没有成功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拥有足够帝王气运的人，可是这只是区区一个末等区域，是上面那些人眼中的不毛之地，这里真的会有身负真正帝王气运的人么。
即便是有，他们杀了这样的人便是杀了一个真正的帝王，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
赵天明想要知道答案，但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事实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弄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了。
但是他很清楚，今天李贤要死，这就是命，仅此而已。
嗤啦一声。
李贤和刘天元之间的空气仿佛被划破了一样，那柄漆黑如墨的剑，准确的说更像是一柄匕首的剑由上而下再一次挑开了李贤的手臂。
没有错，是再一次。
就在赵天明胡思乱想的这短短功夫，李贤的身上大大小小已经留下了七道伤口，深浅都有，眼中的已经深可见骨，最轻的就是刚才那一道，仅仅是划破了皮肉。
重新站定身形，李贤眉头紧锁，身上的几处伤口隐隐传来痛楚，伤势倒是不严重，孩子啊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这种感觉却让他很不舒服。
可以说，这一战打的是让他最不舒服的一次，完全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似乎不管他如何努力，对面的刘天元就好像是不存在的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抓不到，摸不着。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刘天元也有这种感觉，当然，更多的是惊异。
严格来说，刘天元并没有将李贤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此战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他并没有因为王天鹤被杀而对离线有任何的畏惧或者说重视心里。
境界压制，仅此而已。
虽然同样是合体境界，但是对于这一层境界的理解不同会让修者产生天差地别的差距。
这种差距其实存在于修者的每一个境界之中，而且随着境界的提升这种察觉越发明显，就好像之前的李贤一样。
在元婴境界以前几乎是可以碾压同等级的对手。
造成这种差距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理解不同，就好像同样一根木棍，在有些人手里就是木棍，在有些人手里就是神兵利器。
值得庆幸的是，李贤之前的每一重境界理解都很透彻，虽然这是因为人皇系统的问题，作为系统，自然而然的会为了宿主选择最优化的可能性。
可是到了合体境界，这种可能行已经近乎无限大，而人皇系统可以为李贤提供修炼方面的完美选择，却无法继续告诉李贤如何修炼才是最完美的。
古往今来，修者万千，完美一说从不存在，而此刻，显然刘天元对于境界和战斗的理解要比李贤深刻很多，不过好在此刻的李贤似乎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
这也是让刘天元感觉到诧异的。
“这个家伙成长的太快了。”
对于这一点感受最深刻的无疑是作为对手的刘天元。
最初他觉得可以随意虐杀，甚至是抱着娱乐的心态和李贤战斗，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仅仅是几个回合过去，李贤竟然已经开始可以躲闪他的攻击。
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小子的学习能力太强了吧，还是快点杀了他吧。”
莫明的，刘天元的脑海之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一念至此，只见他手中的黑色短剑忽然一晃，下一刻，倏尔消逝不见。
见状李贤猛地一怔，下一刻便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莫明的，他忽然觉得整个人仿佛不能够动弹一样，一股看不见的杀意飞快逼近。
冥冥之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击会杀了他，但是李贤却毫无办法，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不要用眼睛去看。”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犹如醍醐灌顶，禁锢之中的李贤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合体境界的世界已经不是眼睛可以看到的那个世界。
福如心至，轩辕剑倏尔一闪挡在身前。
啪的一声，黑暗之中和那柄短剑相交。
李贤反手挥剑，无尽剑气暴射而出，刘天元的身影飞快后退，闪烁至三丈开外方才重新站定。
刘天元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赵天明似乎在责怪他为何要提醒。
李贤同样看向那边，神色有几分不解。
“我只是想要这场战斗势钧力敌一些而已。”
赵天明微微一笑，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