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零抬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不明白，一个养了那么多年鱼的人，为什么眼底就容不下她买回来的鱼。
难道非要她的那两条才可以？
站在后排的小助理，更是被俞欢欢的举动吓得不轻。
周零收回视线，看着脚底下的鱼在垂死挣扎着。
她于心不忍，最后还是蹲了下来，拿起爆破的水袋，趁着一角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水，周零徒手把滑溜的小金鱼抓起，放了进去。
俞欢欢两手抱臂，眼神淡漠的看着周零在自己面前捡鱼。
她轻嗤了一声：“就这样的货色，怎么跟我那两条鱼相比？”
她那不是一般普通的观赏鱼，她花高价好不容易托朋友从异国弄回来的，据说那鱼若是饲养好了她的事业就起来了，所以她一直把那两条鱼当吉物。
周零妥妥的将两条鱼打包装进只剩一点水的袋子里，跑来站起来，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看不上也不用这样吧？”
她已经拿出自己的道歉诚意了，而且她手里也是两条微弱的小生命，俞欢欢挥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甚至都不带看一眼。
俞欢欢翻了个白眼，“把你的东西带走，少来烦我。”
她转了个身，对着她的助理说：“一会儿把门带上，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周零：“……”
助理怯怯地点了个头，然后走到周零面前，好心劝道：“周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
周零有些可惜的低头：“这鱼……”
“您就别为难我了。”她不敢替俞欢欢收下，担心被骂。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离开了。
——
月光柔和的笼罩大地，染上一层昏黄的夜色。
还在原地等待的顾今川，手里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动静，周零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空气流畅不通的原因，还是他内心担忧的原因，起了一丝躁动之意，最后他还是有些坐不住，从车里下来了。
忽然，正前方来了一辆车，刺眼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令他看不见眼前的一切。
顾今川伸手挡了下眼睛，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看了下。
那车还挺眼熟的。
下一秒，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传进他的耳朵。
车子缓缓地看了过来，然后在不远停了下来，车灯被关掉，随即车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宽松牛仔的女人。
时好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挑了挑眉：“顾今川？你怎么在这？”
顾今川放下手，看了她一眼，讶然道：“时小姐？”
她走到他的面前停下，问了句：“来找周零的？”
时好细细的打量着他，从上往下扫了一遍，他今天的穿着可算是有点品味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T恤打底，搭配一件迷彩外套，下身黑色工装裤搭配一双白色运动鞋，加上他的寸头造型，看起来还蛮酷的。
时好略带几分欣赏的目光，多扫了他两眼。
顾今川两手插进裤兜里，看了她一眼，“嗯，时小姐不进去么？”
“那我也得先把车停好啊，你知道吗，你这车停的位置其实被我租了。”
她这人比较懒，把车开出去后没有再下来把车位用标志物占着。
顾今川蹙眉：“是么？我看这边没有提示，还以为公用的。”
时好：“……”
她觉得没必要，万一遇到需要急用停车位的车主，她若是车不在，还占着一个空的，真是有点浪费资源。
“那我把车开走。”
时好眨了眨眼，一点也不含蓄：“嗯。”
自从上次知道他和周零是捆绑炒作的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想再次看见他俩同框。
顾今川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到车上，乖乖的把车从时好面前开走了。
“……”
时好撇撇嘴：“这家伙，还真走了。”
本来以为他只是把车挪个位置，没想到真的开走了。
时好耸了耸肩，转身回到车上，将车停在位置上。
今天她去了外地一趟，顺便逛了下大型的水族馆，给俞欢欢把鱼给买回来了。
她对不熟悉的人比较粗枝大条，不会像周零那么仔细去俞欢欢的微博里找照片。
时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各色各样买了一大袋。
她拎着两袋鱼进了酒店，然后去了俞欢欢住的地方。
“叮咚——”
俞欢欢刚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燃手里的香烟，忽然听到门铃的时候，她不悦地皱了下眉：“她不会又回来了吧？”
这才刚走没多久。
本来俞欢欢不想理会的，可门铃一直在她耳边响着，就挺烦的。
她愤懑地放下烟和火机，气匆匆走去开门。
俞欢欢拉开门正准备骂人，忽然看到时好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把话吞回肚子里。
“时好姐。”
时好把手里的鱼举起，满怀歉意的看着她：“这是赔你的，昨晚的事很抱歉。”
俞欢欢抬眸，看着她手里花里胡哨的鱼种：“……”
面对时好。俞欢欢的脾气算是收敛的。
她撇了撇嘴，不大乐意的接了过来。
时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见她正准备转身，俞欢欢却忽然叫住了她：“等等。”
“还有事？”
俞欢欢抬头，眼底透着几分犹豫的看向她：“如果我赔三倍的违约金……你是不是就会放我走？”
时好听闻她的话，疑惑的皱了下眉头：“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这个？”
“……”
她害怕继续待在这对自己不利。
还有那只猫……
俞欢欢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眼底似乎出现了一种惊恐感。
时好略带关心的眼神看向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片刻后，俞欢欢抬了下头，慢悠悠的摇头：“我没事，你走吧。”
时好：“……”
俞欢欢关上门后，木纳的扬起手，看着那两袋鱼，眼底满是嫌弃。
真是越看心底越不舒服。
良久，俞欢欢走到茶几上，拿了把剪刀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打开了马桶盖，举着手里的两袋鱼，剪刀扬起，一刀减下去。
水袋瞬间破了道口子，里面的小鱼仔从高空坠落，掉进白瓷色的马桶内，相互挤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