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尾巴是很灵活的，路辞书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情，因此用它来卷人是很轻易就可以办到的。
把顾言卷了起来，路辞书神色不明的看着那个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红着脸看着他正在急促呼吸的顾言。
顾言的腰还被这个水中主宰卷着，但他却却没明白自己的危险处地一一般，红着脸亮着眼睛看着路辞书近在咫尺的脸:“谢……谢谢你……”他说:
“你的尾巴真是厉害又好看。”
路辞书:“……”人类，你知道你到底说了什么吗？他伸手扶住顾言的肩膀帮着他在手中站稳:“你出去吧。”
顾言对于此事避而不谈，他闪着睫毛避开路辞书的眼神:“那个你身上的药掉了吗？之前我在外面看的不仔细进来正好看得仔细一点。”
路辞书:“……”这个人类贴着自己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毛病？
他动了动手臂和身体，没感觉到痛，于是摇头:“药没有掉，感觉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顾言给他用的药真的是那个名副其实的“特效药”。
顾言:“……我看一下。”他本来想游到路辞书身后去，然而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路辞书原本两只手扶着他的动作换成了一只手扶着他，然后侧过了身:“怎么样？”
顾言:“……”他脸色可疑的红了一下，然后飞速低头看路辞书的脊背——他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顾言心中明媚了一点，他悄悄打量路辞书背上的肌肉分布——
嗯，不愧是在海中游来游去的鲛人。
顾言偏开头:“……咳…的确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有点伤痕，到时候给你来点去疤痕的药涂一涂吧。”
“嗯。”路辞书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顾言又把他的前胸后背以及手臂看了一遍，的确没看到还在流血的地方了。
顾言心情好了很多:“那么晚一点给你抹去疤痕的药。”他扶了扶路辞书缠着他腰的尾巴，路辞书被他这个动作激得一抖，本想下意识的松开他的尾巴，但又想起来顾言在这里不好游泳，之后又僵硬的卷住他:
“干……干嘛……”
顾言言辞和语气都很诚恳:“你要不我帮你的尾巴上上药吧？这样好得很快的，而且你都这么帮我了，我也很想帮助你。”
他说的实在很真诚。路辞书原本不想让他给自己上药一是不知道自己上岸会不会渴二是不想自己的尾巴碰到顾言，但是现在——
他的尾巴已经碰到顾言了已经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了——其次，身上不疼了的感觉其实很好，他的尾巴也不想疼了。
犹豫一会儿，路辞书选择了同意。
顾言笑了起来，他利落的爬出水箱，站在外边对着路辞书伸出手——一副要抱他的样子。
路辞书抖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些犹豫的说:“我很重的，我也不知道我多少斤，你肯定抱不起来我。”
顾言朝他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比之前鲜活的不止一星半点:“我可以叫我的机器人帮我呀~”
“唔……哦。”路辞书慢吞吞的直起上半身——虽然他现在已经在陆地上了，但之前也是一直待在水里面的，眼下要离开水了，心中的紧张自然不会少上一点。
然而只犹豫了一会儿，路辞书就闭上眼睛朝顾言张开了手。
顾言看着他。
路辞书现在是一副求抱抱的模样，他眼睛闭着，顾言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冷白色的肤色和长长的睫毛，也许是因为紧张、他的唇瓣和睫毛都在不安的颤抖。
但是这幅样子，看上去真的很怪。
顾言真希望这时候有“增力药剂”，这样子他给自己打一针就可以抱起这么乖的路辞书了，但是很遗憾现在的科技还没研发出来这种东西。
念念不舍的欣赏着鲛人现在的样子，顾言抬了抬眼镜顺便拍下这张照片，然后给机器人套上柔软的手套，示意机器人抱住路辞书。
路辞书被抱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东西带着往前面走。因为实在不想亲眼看见自己被人包的场景，他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于是很是紧张不安。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顾言的声音:“我们交换名字么？我叫顾言。回顾的顾，知无不言的言。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路辞书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他有些紧张的握了握身下的东西——手感好像不对？是很冰冷的硬，但路辞书此刻的注意点显然不会在这上面了，他抿了抿唇，还是交换了名字:
“我叫路辞书。鲛人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只是觉得适合我们就叫这个名字了。”
“哦……”路辞书听到顾言说:“很随心所欲的种族。”他应该勾着唇角在轻轻的笑。
路辞书有点紧张的点了点头。又听到他说:“这个很适合你。”
“谢……谢谢。”之前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那些研究院都叫他的编号，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夸他名字好听很适合他了。
路辞书说话的声音难得带着忐忑的情绪，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也就有了细微的人不一样，顾言从中感受到了路辞书赋予他的情绪，内心莫名升起一种满足感——
他……他或许真的有点变态……
顾言敛眸。机器人不知道其中的暗潮汹涌，仍然无知无觉的抱着路辞书往打扫好的水池那边走。
顾言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路辞书，轻轻跟机器人说了一句话。
路辞书知道他在说话，但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路辞书并没有挣扎。
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很柔软且干燥的地方。
顿了一会儿，路辞书睁开的眼睛。
他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光线很明亮的地方——这光线是冷白色，很像曾经那些人用来研究他的研究室。
路辞书身体僵了一下，他开始挣扎，然后他发现除了一开始顾言因为紧张握了一下他的手腕之外，自己另一只手和尾巴居然是可以动的——而且身下的东西也不是冰冷坚硬的金属材质，路辞书一顿，他低头看过去。
他竟然躺在柔软洁白的床上——虽然光线和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仍然是冰冷的冷白，但研究室显然不可能放上一张床。
路辞书转头看顾言——他之前一直弯着腰站在路辞书身前轻轻的摩挲着路辞书的手安抚他，路辞书的视线落在他一直摩挲着自己手腕的手上面，他睫毛颤了颤，但到底没有甩开顾言的手。
路辞书问顾言:“这里是哪里啊？”他知道这里不是研究所了，但身处未知地安全感总是缺少的，路辞书很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这个问题对于顾言来说似乎并不冒犯。因为他只轻轻垂了垂睫毛就说:“这是我的卧室。”
卧室啊！那似乎并没有危险的地方——路辞书下意识想到，然后下一秒他放松起来的身体又重新僵住——路辞书在陆地上生活很久了，他已经知道卧室这种地方是很隐私的地方了……
一想到自己待在别人的卧室里，路辞书就觉得身上哪里都有点不对劲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眼睛应该看哪里。
只能盯着自己的鱼尾巴，然后——呜……他的尾巴现在真难看……不会有鲛人愿意喜欢他了……
路辞书有点伤心。
他手撑在床边，低着头看自己破破烂烂的尾巴——他的尾巴很长，而且床单很吸水。顾言就没让他的尾巴去床上——他怕路辞书干。
尾巴自然也只能放在地上了……路辞书的尾巴韧性很好可以随意摆弄，放在地上除了觉得硬之外就只有尾巴本身好痛这个感觉了。
但很快，这个感觉也消失了。路辞书稍微抬了抬眼帘看自己的尾巴，然后他看到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上正沾着透明的膏药一点一点的在他没有鳞片的地方涂抹。
手指所触碰到的地方，尾巴上的痛感慢慢被冰凉的感觉代替，先前难以忽视的痛感乍然被舒适的冰凉代替，路辞书舒服得颤了颤尾巴。
他的反应自然被一直捧着他尾巴的顾言察觉到了，顾言抬眸，眼睛深处藏着笑意，但路辞书没能发现，他只看到了看上去刻板且一丝不苟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学识丰富的研究员抬了抬眼镜，用很正经的态度问他:
“你很舒服吗？”
好像没什么不能回答的，路辞书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见顾言顶着认真的表情认真的问:“我看报告鲛人舒服了动尾巴其实是……的征兆，但是我想我没有让你哪儿不……吧？是因为天气或者种族传承让你想要繁衍吗？”
路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