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寂静的夜里，敲墙的声音格外清晰明显。
因为这声音，路辞书动作一顿，他侧着身枕着枕头佯装平常，用比平日的态度开口问:“怎么了？哥。”
然而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深又或者是之前那番到现在也没有停止的动作，路辞书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暗哑。
忐忑的问出这句话。路辞书紧张的等了一会儿隔壁房间却一直没传出声音。
他有些生气了，刚想生气的告诉隔壁的季清允“能不能别在晚上叫他”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克制的声音:
“你能不能小声点？”
路辞书呆了一秒，反应过来，脸上顿时开始发烫，他不敢继续动了，只能恼羞成怒的喊:“你能不能给我点隐私！不要大晚上的注意我好不好？”
隔壁传来的男声透着一些无奈，路辞书听到他哥说:“明明是房间隔音太差了不是我注意你好不好？”
路辞书:“！！！”他恼羞成怒蛮不讲理:“那你可不可以忍一会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直接说出来万一我以后不行了呢？！”
对面又安静下来。路辞书以为他哥知道轻重了，满意了，心满意足的继续满足自己，然而没一会儿，他就又听到季清允带笑的声音:
“你这么脆弱的？”
路辞书:“……”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生气了，选择性忽略季清允上一句话从其他地方入手:
“你听没听见我之前说的话！我这么做的时候你能不能别说话！要不然你下次搞的时候我也叫你不要弄了注意一点！”
季清允笑着:“我比你坚强。”
路辞书听见他这声音都能想到季清允欠揍的表情了然而他不可能和季清允打架——哪怕季清允不是他亲哥。
可谁让他和季清允相依为命长大呢。路辞书和季清允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姓不同。和他爸妈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自己一个姓。季清允和他一样，都是被路辞书的养父养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
他们家家境勉强，那这样养父母为什么领养他们呢？主要是因为算命先生说领养两个孩子可以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还能添补什么什么气，让他们可以有个亲生孩子。
因为这两个原因，路辞书和季清允被这对夫妻领养了。他们的日子也的确好了些，后面也有了自己的爱情结晶，至于路辞书和季清允嘛……家里资源就那么多，当然大部分都给他们的亲生儿子了，他和季清允饿不死就行了，物质方面实在没有太多。
在这样的环境下面，两个被领养来的孩子自然一间房，当然关系也理所当然的比较好。季清允比路辞书大两个年级，他成绩一向好，脑子也聪明，上大学之后就把自己户口独立出来自己租了个房带着路辞书离开那个家了。
不过因为资金原因，租的房子虽然地方大了些——两室一厅但不隔音，偏偏两个卧室又是靠在一起的，平日其他时候还好，做点隐私的事情就很尴尬了，比如现在。
路辞书自己搞的时候声音就被季清允听见了。然而他又羞又愤又得忍着，忽略季清允那句欠揍的话路辞书静静趴了一会儿，但还是憋不住，只能压低声音请求:
“哥~你开一把游戏或者放首歌看个电视剧吧~”
季清允挑眉:“你声音太大了。”
路辞书:“qAq”哪里声音大了！他继续求饶:“哥哥，你声音调高些好了。”
路辞书这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在这头为了这点事说尽好话，隔壁义正言辞挑剔颇多的季清允却！
在听着他的声音做自己被他制止的事情。
他说完这句话对面就没声音了，路辞书等了一会儿，等到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辞书长大了~”路辞书还未想明白，隔壁就传来舒缓的音乐，路辞书松了口气，没了后顾之忧，他闭上眼睛重新躺好。
……
把垃圾扔进垃圾篓洗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后路辞书听着隔壁的音乐声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之前的事，最后他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季清允的那句“辞书长大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晚上他久违的做了一个梦，是他没上大学之前的。
那时候季清允刚高考结束，仍然和路辞书一起跟他们的养父养母住在一起。
那个房子不大，路辞书自然和季清允睡一间房，大多数的时候是挺好的——毕竟他们俩关系是真的很好，然而偶尔的情况下就会比较尴尬了。
毕竟——
少年人火气都很旺盛。
万幸路辞书成熟得晚，他之前没弄过声音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一次养父母带着他们的亲生儿子出去玩失落时季清允为了安慰他也给了他钱叫他出去玩但因为临时下雨回来时无意间撞破了季清允在放松自己。
路辞书第一次见季清允脸上出现那种表情。乍然见到人，季清允惊了一下，然而抬眼看到是路辞书后，他就松开了眉，示意路辞书进来。
路辞书带上门走进房间，他侧开脸看窗——但窗帘拉上了，路辞书只能看着窗帘，问:“哥，你在做什么。”
季清允语气稀疏平常:“做很正常的一件事。以后你也会做的。”
哦！哦！路辞书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点头。然而夜间他热醒后发现自己抱着季清允蹭的时候就没了下午的复杂心思了。
季清允睡眠本来就浅，路辞书抱着他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但仍然静静的让他蹭自己，直到他发现路辞书醒了。
季清允伸手拨开路辞书被汗湿的头发，静静的和他对视。
路辞书仍由他拨开自己的刘海，眼前的视线清明起来，路辞书看到了季清允的脸，他忍不住委屈:“哥……我难受。”
因为教科书上从来不会出现关于这种事情的例子，学校老师也不会讲这些事情，亲生父母有些也耻于讲这种东西，路辞书交友也不可能谈论这个问题，于是路辞书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不知道这种事情。
等感觉到了，甚至只能憋出一句“难受”而不知道解决办法，他只能求助他什么都知道的哥哥。
路辞书还记得男生当时看他的眼神。他记得季清允停止了轻轻抚着自己发丝的动作，他的手往下移，仍然和之前一样包容: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