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8）镜花水月18
“殿下，亲我一口吧，算是赠别礼——”
特蕾莎用撒娇的语气说出这个要求，让皇子不禁莞尔一笑。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个要求，然后凑过去准备亲吻一下特蕾莎白里透红的小脸颊。
他们已经这样好几次了，所以皇子这一次也并不觉得很害羞。
这种程度的亲吻，属于“比较亲密但又不至于过分”的程度，他的心里也没有“玷污小孩子”的愧疚感。
然而，这一次特蕾莎的要求显然不止这么一点而已。
她伸出手来，挡住了皇子近在咫尺的脸，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不要这里！”
仿佛是害怕皇子听不懂或者装傻一样，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要这里！”
啊？就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皇子顿时目瞪口呆。
顺着特蕾莎葱白细嫩的手指看去，特蕾莎的双唇呈现出淡淡的樱粉色，和纯白的双颊构成了绝妙的搭配，幼稚当中却又带着些许的魅惑。
……
皇子心里还是禁不住畏缩了。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会和特蕾莎结婚，结婚后自然也会同床共枕，可那毕竟是一起长大成人的事，至少也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就做这种事……是不是太早了？
眼见他犹豫不决，特蕾莎眼中的光，猝然黯淡了下来。
“殿下……你讨厌我吗？”她涩声问。
“不要瞎想！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永远不会。”皇子被吓了一跳，然后瞬间摇头否认。“那为什么不肯满足我的心愿？”特蕾莎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们现在还小。”皇子连忙为自己辩解，“我觉得这样还不太合适……”
“如果我觉得合适呢？如果我非要殿下这么做呢？殿下会不会为我破例？”特蕾莎继续问。
这一连串夺命追问，让一贯心态稳定的皇子，刹那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我……”他说不出连贯的句子来。
而这时候，特蕾莎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就是在偏执地等待他一个答复——而且，她肯定只接受一个答复。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对我情深至此，为我还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还能说她“年幼不懂事”吗？皇子心想。
这不是闹着玩的，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和自己定情。
所以可想而知，自己如果拒绝的话，她又该是多么伤心欲绝。
再说了，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呢？不是早就已经考虑好要娶她、甚至要带她走了吗？
念及至此，皇子顿时下定了决心，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人，现在既然得到了主动邀请，那就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了。
“好，特蕾莎，我答应你。”
特蕾莎的表情一瞬间就从沮丧变成了惊喜，眼睛也随之重新闪闪发亮。
她再也不顾其他的，直接就扑到了皇子的身上，然后仰头看着心爱的人。
虽然此时没有只言片语，但是她的眼睛仿佛是在问“那你还等什么呢？”
皇子搂住特蕾莎的腰，心脏也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正在不受控制地前倾，迎向特蕾莎红扑扑的小脸蛋。
什么萝莉控，没有的事！我们这是青梅竹马，情不自禁，轮得到你们这些妖怪来说三道四？
不过，为了避免被未来岳父砍死，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几株圣诞树和旁边之后，他的嘴唇重重地贴了上去。
好甜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特蕾莎的嘴唇内犹如甘泉一样，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探索和吮吸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接吻，虽然青涩，但体验却直接爆炸。
毕竟，世界上还有几个人能够得到特蕾莎如此青睐呢？想想也没有了吧……
因为兴奋，皇子的大脑几乎空白了，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几乎失去了自主意识，只是遵从着自己身体的本能，和怀中的特蕾莎互相索取着。
终于，在两个人呼吸都已经不再顺畅的时候，终于双唇分开。
他们的双眼迷离，两颊绯红，呼吸急促，都在回味着刚才的幸福时刻。
不过，在兴奋的顶峰过去之后，皇子终于稍微取回了意识，然后他就发现了好像有点不对劲，因为他注意到，从亲吻开始之后，无论是最初、还是在他怔愣的时候、还是在此刻，特蕾莎都显现得很主动，精巧地维持着两个人的节奏。
就好像……就好像这不是她第一次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问题。
难道特蕾莎之前和别人有过体验吗？
可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相处两年了，他能够明显感受得到，特蕾莎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而且她也绝对没有别的异性玩伴——她甚至是有意识地这么做，免得让自己嫌忌。
他对自己的观察力有自信，相处这么久，绝不至于连一个人的本性都看不出来。
所以，这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也许特蕾莎只是比自己更加镇定一点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里，他又重新回味起了刚才的瞬间。
而这时候，特蕾莎也整理好了情绪。
“殿下，谢谢你满足了我的任性……我真的很开心，也请你不要生气。”
因为亲吻的余韵，她的声音比平常还要更加绵软腻人，以至于让皇子听了又是心里怦怦乱跳。
这该死的可爱……
“特蕾莎，不要这么说，我不是为了屈就你的任性才这么做的，而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我……我也很开心。”皇子正色回答，“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殿下……”皇子的回答，让特蕾莎既惊喜又感动。
她就知道，殿下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推卸责任的人。
“不过，我们毕竟年纪还小，为了不给我们身边的人添麻烦，我们最好以后注意点，别再做这种事了。”皇子生怕特蕾莎上头了又说再来一次，于是连忙抢先封杀，“等我们长大以后一样可以的。”
特蕾莎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答应归答应，她的心里可没想过什么“等长大以后”。
有一就有二，下次就有下下次，只要开了个头还怕没有以后吗？
若非现在的身体实在年幼，她早就想拉着殿下“修成正果”、重温夫妻两个人几十年的旧梦了，区区亲吻只是自己讨点利息而已。
皇子并没有注意到特蕾莎的小心机，而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特蕾莎的脸颊。
对他来说，这个初吻意义重大，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和特蕾莎建立了一生都无法了断的羁绊。
难以割舍的羁绊。
皇位和公主，真的不能两全其美吗？难道我不能全都要吗？凭什么？
“特蕾莎……”鬼使神差之间，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个问题，“我问你，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我因为某些事，去了其他地方，比如被我的外祖父打发到了某个角落当总督或者封臣，你……你会愿意跟我过去吗？”
皇子的用词非常谨慎，因为他知道，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太过于危险了。
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已经是他能够做出的极限了，也只有为了特蕾莎，他才愿意冒险露出一点口风来。
面对此刻患得患失的皇子，特蕾莎心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不是惊讶于皇子想跑路，而是惊讶于皇子居然敢在自己这个哈布斯堡公主面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哪怕是用一种假设性的方式。
看来，在他心中，自己已经被默认为“自己人”了，就算不会为了他逃亡，也绝不会出卖他。
而这也就意味着特蕾莎又完成了自己心愿中的一大步。
铁石般的心原来终究还是可以被焐热的呀……努力果然没白费。
她在心里狂喜，甚至脸上都无法抑制地勾起了嘴角。
当初殿下问都没有问自己一句就选择了跑路，结果让自己的订婚无疾而终，一度成为了欧洲王室圈子的笑柄，此刻想来都还是怨念满满。
你怎么就不问我一声呢？难道你就不相信我会跟你走吗？
而现在，因为自己两年的铺垫，他终于问出来了，哪怕问得如此扭扭捏捏，却也终究还是抚平了她心里头那一道伤疤。
她笑眯眯地看着皇子，然后用故作幼稚的语气反问他。
“殿下，这种话不是应该求婚的时候问吗？”
“……抱歉。”皇子顿时泄了气，他觉得特蕾莎可能还不理解自己真实的意思。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特蕾莎以毫不迟疑、斩钉截铁的语气，做出了她早就想要说出来的回应。
“好吧，殿下，我告诉你，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你是在这里，还是要去天涯海角，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不光陪伴你，也会安慰你，帮助你，和你一起闯过难关，享受太平。只要你不抛开我，那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看着特蕾莎此刻的眼神，听着她那饱含深情和决心的话，皇子的脸更加红了。
她是认真的。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怀疑，真的能够做出这种分量的决定吗？会不会只是孩子气的心血来潮？
可是现在，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之后，他已经信了，她真的干得出来。
此刻，就算让她去炮轰皇宫，可能她都会去想办法干吧。
这份深情，真是让人汗颜。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如果到时候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话，那就带着她一起跑路，然后想尽办法成就大业，把帝国和皇后的冠冕作为谢礼回报给她——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回报她的满腔深情。
他甚至想不出自己还有别的理由不这么做。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品味着彼此之间的温暖。
过了许久之后，特蕾莎终于从这份甜蜜的誓言抽身出来。
为了让殿下更加放心，她又附耳在皇子的耳边，然后悄悄地再告诉他另外一件事，“殿下，刚刚我只是说了要去见奶奶。不过，现在波拿巴家族的成员们都散居在欧洲各地，如果需要联系其他人的话，我也可以通过奶奶去传个话，你觉得如何呢？”
说起这里，皇子倒是一下子想起来了。
虽然他的亲情淡漠，而且和亲戚们常年都没有来往，但是他的堂兄弟们当中，也有能干大事的料子。
如果真的能够和他们联系上的话，说不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而且，自己的堂兄弟们所有的政治前途都牵挂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有十足的动机来帮助自己——也只有自己登高一呼，那些支持波拿巴家族的人们才会真正云起响应，而他们才有主心骨。
但是，一想到其中的风险，皇子又陡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特蕾莎，这种事不应该你来做。”他急切地摇了摇头，示意让特蕾莎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你偷偷见我奶奶，还可以用亲情来搪塞，但是如果和我的堂兄弟们联系，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甚至可以被认定为间谍活动，事情一旦败露，哪怕你是公主也要承担责任的，你完全没必要去冒这种风险——”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特蕾莎漫不经心的一笑。
“殿下，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又会面对什么。不过，如果殿下不怕，那我又怕什么呢？况且，说到底，我也只是请奶奶转个口信罢了，谁又能够为此责备我什么呢？”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又闪过一丝羞涩，“况且，殿下的亲人，终究也会成为我的亲人，我和他们早点打交道，总归也是没坏处吧？”
“特蕾莎……”皇子这下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显然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等我的好消息吧，殿下。”特蕾莎又亲了亲他的脸颊，然后才带着他一起回到家人们面前，迎接属于全家人的节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