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号领导围着五十名礼仪小姐，品尝了一遍过去。张玉屏给每个领导发一个橙色乒乓球。礼仪小姐举着盘子，领导走一遍过去。喜欢哪种口味的就投哪一种。张玉屏偏拉着韩宝来不让他投，怕他搞鬼。让市委七常委最后投。结果已经出来了，韩宝来一票无关大局。
结果得票前三名的是：牛皮芝麻糖、花生牛奶、瑶王擂茶。张玉屏这一宣布，三家老板跳了起来。牛皮芝麻糖是牛郎食品厂生产的，他们本来生产牛肉干食品，新推出这个牛皮芝麻糖。花生牛奶是南山牧场的奶牛场推出的，在牛奶里添加了真材实料的花生浆，市场那个银露花生牛奶的配方可不是真材实料。瑶王擂茶是一家百年老品牌珀珑凉茶厂提供的，他们这次采用瑶家擂茶的配方。
张玉屏总结说：“表面上看起来，这三种产品没有联系，但三种产品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纯天然，口味纯正。韩宝来，你怎么看？给个说法。百里挑一给你挑出三种产品。如何啊？”
“时间不早了。速战速决。”韩文正抬眼看着下面正在热议的老板招手让大家静下来。下面静了下来。
韩宝来不敢再沉默不语了，他拿起了麦克风：“确实我们的领导是有眼光的，选的三种产品是有很好的市场前景。但我们要看到，这次高交会主要是要有科技含量。说良心话，这三种产品，只能算作传统产品的改良版。那么呢，大家不要总盯着高交会，高交会是科技创新产品，我们打擦边球都打不上。那么呢，我有一个想法，我们能不能把这三种产品，到时当作迎宾小吃。刚才张书记说了，纯天然，口味纯正。好，你吃得满意，喜欢这东西，客户可以下单，也可以来考察投资。好吗？下面坐着的各路商家，你们不要气馁，还有长沙美食节、广交会、国际竹文化节。到时我们可以大展拳脚，凡是好的食品都可以展销。届时海内外商家云集，你们把你们的好货摆出来。啊，好女不愁嫁，那时踩断门槛，你们又何必要挤这个独门桥呢？”
下面终于拼命鼓起掌来。张玉屏接过麦克风：“好吧。我们先拿这三块石头投下去试试水深，说实话，不是韩宝来改换门庭，以前是没人想到把这些产品拿到高交会上碰运气。真的是碰运气。行不行？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各路商家是奔着电子产品、化工产品、机械产品而来，你生物工程、生命科技，还是你一家之言。人家有不有合作意象？谁敢保证？我们只能说拭目以待。因为现在人不是讲赚钱了，而讲健康，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开始回归到生命本身来了。这是时代的趋势。我们潇湘市没有什么电子产业，重工业底子薄弱，以食品业、药业为主，我们能不能扭转乾坤，那就看我们的了。我们的绿色产业大有可为，可以用前程似锦这个词来形容。你们要想做大做强，就看你们舍不舍得投入，动不动脑筋？除了开挖传统的方子，还是要走科技之路，创新之路。时间不早了，市委领导也是人，肚子也咕咕叫了。今天的会到此结束了。有不有愿意跟我们去吃个饭的？韩宝来请客，但是酒有人包了。谁啊？你们主动一点。”
“我啊，沈四海一瓶茅台。还有谁？主动点。”沈四海开怀大笑，笑声爽朗，心胸豁达。要是以后掌实权，会不会秋后算账，那就难说了。
他这一认帐，刚才输了的，都跟着报名。乱成一锅粥，都给杨秘书长记上帐了，他可不跟你闹着玩，他是当真的。包括下面三十多位企业家都中了枪。算算四十多瓶酒，晚上也只能助助兴。
“这帮礼仪小姐，都是韩宝来熟人吧？有不有假冒的？举个手。”张玉屏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她们互相推搡着吃吃笑，“没有的话，走吧。跟着老熟人混饭吃。晚上，是他的朋友请客。台商请客。走啊。”
“都去吧。潇湘大酒店，你们看谁的车好，你们就抢着进去坐。外面停着好多名车。一起走吧。”韩宝来挥手招呼一声，他陪着七常委、张玉屏走在前面。
二百多台车，那是一个车龙啊。韩宝来打头，那个张怡带了一个叫沈丹萍的同事坐在车后面。
“宝来，你是真认识她们？还是有诀窍？”韩文正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真认识。一个县城的美女，我还认不完？”韩宝来专注地开着车，一面回答。
“韩书记，他认得完是假的。因为有一个刚从广东打工回来，我认识她。她是林泉大酒店的领班，你不可能认只她。你很少到林泉大酒店去好不好？”张怡知道韩宝来一周说不去不去，也要到阳明山大酒店去几趟。他跟老板娘秦莉那是好得一个人似的。
“读书写手势的，因为你们女人写字是一笔一画的，一看就读出来了。”韩宝来终于承认了，不认识的是读她写字笔画。
“那有可能。怪不得当时，只有两三支笔传来传去。你认识的，你就不管她了。不认识的默记。那也要功夫。我对陌生的名字，你说一遍我也很快就忘记了。玩这些东西，我们老头根本不是你的对手。”韩文正感慨万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叔，我教你速记法。很好记的。你看张怡，张怡，你是不是马上想起章子怡？你发现她跟章子怡有不有相似之处？脸蛋是瓜子脸，楚腰细细，眼睛雪亮，张开嘴说话跟吃了糖一样甜。啊，这是张怡。叔，你下次一定记得张怡了吧？”
“张怡。嗯，真有点章子怡的风流灵巧，小巧玲珑。嗯，忘不了，忘不了。”韩文正眼里有兴奋的光芒，映着路灯，发出奇异的寒光。
“她呢？”张怡坐在韩宝来后面，手拍在他肩膀上，跟他很亲的一样。
“沈丹萍，女人就喜欢许这一类的名字。沈啊，你就想起老沈啊，老沈的眼睛很好看，双皮眼，沈丹萍也是很好看的双皮眼。对吧？丹，就是嘴唇，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沈丹萍总喜欢抿嘴唇，像含有浅浅的忧伤。这萍啊，我就想到杨丽萍了。真的，你看那体形，真的是跳舞的身材。柳语嫣也是这种体形。古代的狐狸精也是这种体形。我那天见过狐狸，狐狸的体形真的很好看。特别是她的略呈三角形的头，很迷人。”
“死韩宝来坐你的车，被你骂得体无全肤了。我怎么成了狐狸精了？怪不得别人说你心术不正。”沈丹萍从后面伸出手，大胆地掐了他一下。
“喂，大领导在车上。动手动脚，扁死你。”韩宝来大声大气吓唬她。
“哼，是你叔叔，我还不知道？侄儿如此，做叔叔的也好不了哪去？”沈丹萍真够胆大的，她不知道韩文正把个常委副市长耍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叔侄俩把六个常委驯得成了应声虫。
韩文正并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他还嗬嗬笑着逗她：“要不要我给你做媒人？”
“算了吧。韩宝来有多少个女人。我都给他数得清。”张怡咯咯笑道，“我们老板娘就是一个对吧？还有一个寡妇。还有一个女大夫。还有那个唱歌的。”
“唱歌的，不是的，好不好？”沈丹萍争辩起来。
“也是的。艾美，是不是你女人？韩宝来说实话。”张怡摇他的头。
“跟你们一样，萍水相逢。”
“你哄鬼。你把她介绍一个你叫干爹的人，有不有？”沈丹萍竟然是知情人，韩宝来把艾美带到干爹王春林房间，竟然给她无意之中看到了！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韩文正老奸巨滑，哈哈大笑：“宝来，有这种事吗？这位姑娘，你可不可作证。指认他，我处分他。”
“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他带着那个姑娘弹钢琴而已。后来，那姑娘弹完钢琴走了。什么也没发生。”沈丹萍真是聪明绝顶，她怎么会出卖韩宝来？门关着，谁知道两人在里面弹哪种钢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春林岂是吃素的？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韩文正笑道：“姑娘，这话，你可对别人说过没有？”
“没有。我们知道。我们老板、老板娘都说过，不管我们在酒店看到什么，都要视而不见。说这是非礼勿视。我只跟宝来说说，他不承认。我们对他知根知底。”沈丹萍得意洋洋地说。
“你知道，在古代，我说在古代，作为政客，你知道他的秘密，后果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韩文正暗示她。
“我知道啊，杀人灭口啊。韩宝来，你杀了我吧。”沈丹萍嘻嘻笑着。
“用什么杀？用你的暗器，插死她。”张怡还狠狠伸进去抠了她一下，把指头伸进韩宝来嘴里。
“你娘的神经病。真的有腥臊味。”韩宝来万没想到，张怡开这种玩笑。韩宝来坏笑道：“沈丹萍，你胆量好。我佩服你。她刚才这样对你，你敢这样把指头这样做，伸到我旁边这个人嘴里，我今晚罚酒三杯。”
“谁不敢？”沈丹萍真的嘻嘻哈哈，按住张怡也如法炮制，将指头伸进韩文正大嘴里，韩文正还噘她的指头。真是没有天理了。
“好吃吗？”沈丹萍和张怡在后座打成一团，不时把指头往韩宝来嘴巴里抹。
“喂，你别影响我开车，不要命了！你们找没事干的人玩，好不好？我现在专注开车，视而不见。叔，你到后面去。不要给拍下来，她俩玩得太疯了。小心路头有摄像头。前面还有行驶仪。到后面躲着玩还差不多。”韩宝来出这种馊主意，韩文正真忘记他是什么人物了，忘记他的身份和地位了。他也聊发少年狂，真的到了后座，跟着两个姑娘嘻嘻哈哈打闹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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