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陶迎雪毫无惧意的紧盯着郭永，简短而又决绝的咬牙回应道。
这声‘做梦’，以及陶迎雪苍白倔强满是鲜血的脸，好似激发了他们的兴趣。
眼前的男人笑容猖獗，身后同时传来了另外两个男人的邪笑声，
在眼中上下打量过陶迎雪后，郭永的身体中就像有一头紧盯着食物的凶恶野兽，想要撕碎食物的咽喉，但又起了一丝玩心。
他眼中愈发的攀升起了一丝兴奋与好奇，想看看这个嘴硬、倔强的女人能在他的手中撑到哪一步。
与此同时，郭永的脸上又夹着一丝笃定和自满，自信着这个女人，一会一定会哭喊着哀求他们放过自己。
他们有的是让人求死不能的法子。
铁骨铮铮的硬汉都尚且在他们的手下求饶，又何况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柔弱女子。
齐溪躲在井中看不到陶迎雪受到怎样的折磨，只能听到陶迎雪破碎和愈渐虚弱的惨叫声，以及那三个男人的邪笑声。
每一声都让他心如刀绞，恨不得上去手刃了那三个男人，他的双手紧紧抓着井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泛白，指甲嵌入嵌入了皮肉之中。
但令齐溪更心脏钝痛到不能呼吸的，是他明白，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耗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对齐溪来说，哪怕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也好似无比的漫长。
那三个男人似是也倦了，亦没了耐心。
“臭娘们，你到底说不说，老子没空在这陪你耗！”
陶迎雪似是也累了，声音愈发的虚弱，几不可闻。但这些男人的手段也确实称得上厉害，当真能让她保持着清醒，一直吊着她最后一口气，让她无法痛痛快快的死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全村的人……？”
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问道。
听及，几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们笑得肆无忌惮，笑得敞亮，笑声在静谧的怀风村中回荡着。
许是觉得这村中已经没有活人了，郭永无所顾忌的说道：“看你快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就是盗墓的，哪有大墓，哪有宝贝，我们就去哪。”
“…我们这里……没…没有你们要的宝贝……那不是宝贝……”
郭永显然不信，也听不出陶迎雪话中的另一层含义，他拎出胸口中的残缺的羊皮图纸，甩动道：“没有宝贝，这藏宝图是什么， 这可是你亲口告诉我们这图纸在哪的，怎会没有宝贝。”
“可你们不讲信义，我告诉你们位置了，你们却杀了所有人！”
陶迎雪俨然生气了，虚弱的声音高了一分，但却被男人们的笑声所掩盖，徐田笑着说道：“你们的命，可没有这宝贝值钱，要怪就怪你们生在怀风村。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说话不算是，你这不是还活着吗？”
“……”
陶迎雪似是也被这强盗般的言论，无语住了，亦或是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不再言语。
短暂的沉默后，看出了陶迎雪好像要支撑不住了，郭永这下有些急了，不再那么胸有成竹，对陶迎雪怒吼道：“快告诉老子，不然我杀了你！”
但话喊出口的瞬间，陶迎雪却释然的笑了，她早就不再挣扎了，亦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再颤抖，闭上了眼睛，安然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郭永低咒了一声，怒不可遏的连人带椅子一脚踹翻在地。
这一脚力气之大，椅子摔到地上当即传来了碎裂的声响，但陶迎雪却是一声都没有吭。
看陶迎雪趴在地上不动，郭永看上去有些慌了，连忙上前查看陶迎雪是否还活着，手指放在鼻间确认还有气息后，他松了一口气，但随之又暴怒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说出宝藏的位置，本大爷就不敢杀了你。”
“……”
回应郭永的依旧是沉默。
他又低咒了一声，这次好似是低咒自己头一遭在女人的身上失了手，丢了颜面，他站起身来，随手拎起周边的东西就是一通乱砸。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吕兴朋上前问道，他们像是有着急的事情要赶着去办，没时间一直耗在这里。
郭永把藏宝图扔到地上道：“妈的，我他娘的能知道怎么办，大费周章的跑过来，妈的，空着手回去，早知道就不该听她的，有个屁的宝藏！”
吕兴朋捡起地上的藏宝图，拍去上面的土道：“大哥，你别动气，这娘们刚才说了那不是宝贝，说明真的有东西，估计骗我们呢，大哥我这有个办法。”
吕兴朋伏到郭永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传来两个人的不怀好意的邪笑声，在笑声间好似达成了什么共识。
徐田虽然没听到两人的谈话，但看两个人的表情也当即意会了，同样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郭永笑着说道：“还是你鬼主意多。”
“哪有哪有，能帮大哥成事就好，一切还得大哥拿主意。”
吕兴朋如狗腿子般，讨好谄媚道。
齐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这烈性娘们确实长得不错。”
虽然只是简单的这么一句话，年幼的齐溪或许不懂，但已是成年人的陶迎雪却一下子便懂了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低咒了一声：“畜生！”
听到陶迎雪大骂畜生，他们却不觉得是侮辱的言论，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还有更畜生的你想不想知道。”
郭永对着靠近门口的徐田使了个眼神，徐田当即心领神会的将院外死去不久的齐丰年拉进了屋内。
见此，陶迎雪染血的瞳眸骤然收紧。
尽管她浑身的骨头都痛的要散架一般，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眼中满是决绝，挣扎着爬动着自己身躯，身躯带动着缚在身上的碎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手脚筋断了站不起来，眼中满是决绝紧盯着此前不久被郭永摔烂的椅子。
摔断的椅子夹在地上，冒着尖。
她努力的爬着，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有想，眼中就只有那冒着剑的椅子腿。
只要在一点，她就可以结束这场折磨了。
但这三如恶魔一样的男人怎会让她如意，在察觉到她想做什么便大力将陶迎雪拉了回来，并一脸恼怒的在陶迎雪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落下了一片嫣红。
继而郭永嗤笑道：“想死，门都没有，你爷们可在这看着呢，你忍心死吗？”
郭永抓着她的脸，将她按到齐丰年的面前，吕兴朋将齐丰年原本闭合的双眼强行睁了开来。
一染血的双目，一空洞的双目。
看着挚爱的丈夫死去，自己还要被侮辱又无力死去，即便再刚强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别碰我！”
陶迎雪用尽所有的气力喊道，但几乎是微乎其微的，她别过头，破碎而又绝望的声音，还透着一抹乞求的意味。
可这些恶魔不达目的又怎会放过她，强行将她的头掰了回来，并撕裂了她本就因受尽折磨而破碎的衣衫。
寂静的夜中，撕裂衣服的声音无比清晰，清晰到足以刺穿人的耳膜。
郭永如恶魔般在陶迎雪耳边低语，淫笑道：“你得看着呀，这可是你最爱的人，还得亲眼看着你的乡亲们都死无全尸。”
“不……”
听到这句话，陶迎雪强撑着的最后一气终于散了，她不再挣扎垂下了头，眼角滑下了一行泪水。
泪水和着眼中的血流下，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泪。
她神情绝望，垂首妥协道：“不要伤害他们，我告诉你们宝藏在哪……”
郭永一行人达到了目的，脸上浮现出了得逞的笑容，但又怕陶迎雪唬他们实际是想要寻死，便拽着陶迎雪的头发，强行让陶迎雪看着自己。
“说。”
“在湖岛北边有一处矮林，矮林南边一里开外有一个洞，进去便是了。”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陶迎雪在说话时，余光看向一侧，她放弃挣扎道：“我若骗你，你到时杀了我便是。”
郭永想了想，确实也是，这女人即便耍花招也没用，又跑不了，便放开了陶迎雪，陶迎雪微微歪倒，任由自己无力的跌到了地上。
“谅你也…”
结果。
郭永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地上汩汩流出来的鲜血。
郭永当即心里一沉，低咒了一声将陶迎雪的身体翻转过来，陶迎雪的脖子里深深的刺入了陶片，已经没有气息，嘴角勾着淡淡的微笑。
好似炫耀着她的胜利，亦或者是终于解脱的笑。
“妈的！”
他骂着，怨这女人几次三番坏自己事，将陶迎雪如碎布一般丢到了地上，但他的眼中却也是复杂且还含有一丝敬意。
“大哥，现在怎么办？”
徐田拿不准主意上前问道。
毕竟没法确认陶迎雪说的是不是真的。
郭永沉眸了片刻，拿出了主意道：“去看看。”
“可万一……”
“怕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命本来就悬在裤腰带上，死了也荣光，都到这了，先去看看再说，若情况不对再走。”
吕兴朋看向院外的尸首，询问道：“那大哥，这些尸体怎么办？”
去寻找宝藏郭永并没有迟疑太久，哪怕是龙潭虎穴他要去闯闯。
可……
但吕兴朋抛出的这个问题，却让他犹豫了。
他拧紧眉头沉默了良久，最后看了一眼陶迎雪，沉了一口气，似是发出了一口叹息，走出屋门道：“处理干净，找个地方埋了，留他们一条全尸吧。”
怀风村上下不过一百二十几口人，还有不少老弱妇孺，处理起来并不是很麻烦，但在把尸首都挪到一处时，他们还是仔细的清点了人数，以及确认是否还有活口。
点过有一百二十三人后，才一副事情办妥了的放松神情。
准备去寻宝前，郭永忽得想起了齐丰年衣服上的水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快干的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可疑，他眼睛在院子扫视了一番。
最终，眼睛落到了院子的那口井上。
“怎么了大…”
郭永抬手示意让徐田别说话，沉眸迈步到了井前，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往井口中看去。
见井中并没有藏人，郭永才放下心来。
随即，三人不再耽搁，动身去往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