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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巳时初刻(上午九时许)。

小滩镇码头的喧嚣较前两日已稍减,但依然是人头攒动。

多数粮种与紧要物资已由陆路运往府城及各县乡,码头上堆积的货物山矮了下去,但仍有许多木箱、麻袋等待装船——那是准备随船队返回宜兴的北地物资。

晨曦洒在卫河河面,碎金粼粼。五艘无帆新船与那艘经过改造的旧船静静泊在码头,经过连续数日的装卸,船身略显泥泞,有两台船用起重机已经收拢,如同蛰伏的钢铁怪兽。

昨日,在卢象升的严令和元城县的高效执行下,首批运抵的粮种已大部分分发下去,送往城郊各乡的预留官田和部分自愿试种的佃户、自耕农家中。

与此同时,卢象关与卢象群也已带着部分人手和物资,前往城郊那三千亩租赁的官田,开始了基地建设的初步勘测与规划。

今日,船队即将启程返回宜兴,运送第二批、也是数量更为庞大的粮种及各类建设物资。

这趟返航虽不似来时那般争分夺秒,但时间依然紧迫。后续的薯种、玉米种、各种蔬菜种子,以及水泥、铁器、工具、更多活禽畜种苗等,都急需运来。

循环往复,直至将所有计划物资运抵,并初步建立起南北漕运的新通道。

赵巡检早早便带着全部手下兵丁到场,将码头核心区域清空、戒严。

他本人官服整齐,腰刀佩得端正,站在栈桥旁,不时朝镇子方向张望,神色既紧张又兴奋,还带着一丝不舍——能与这等“神物”近距离接触数日,够他吹嘘半辈子了。

卢象同则带着一队精悍的护卫队员,在码头各处巡视。

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色劲装,虽未披甲,但腰佩刀剑,手持包铁长棍,眼神锐利,纪律严明,与寻常商队护卫或衙役截然不同。

码头外围,依旧聚集着不少小滩镇的百姓。经过最初几日的惊恐与好奇,一些胆大的镇民已渐渐习惯这些“怪船”的存在,此刻正三五成群地议论着。

“瞧,马上要走了!说是回南边拉货。”

“啧啧,这没帆没桨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是神仙手段。”

“听说是卢知府家的商船,啧啧,了不得……”

“昨夜那声响又响了一会儿,是在弄那铁机器吧?听着还是瘆人。”

……

已时二刻左右(上午9:30分),一阵马蹄声与车轮声由远及近。只见一队人马护拥着几辆马车,来到了码头入口。

为首的马车帘幕掀起,大名知府卢象升身着常服,迈步下车。

同知、通判等三四名重要属官紧随其后,元城县令刘昌也在其中。

卢象升的到来,立刻引起了码头上下的注意。卢象水、卢象同连忙上前见礼,码头上的力夫、围观百姓也纷纷躬身或退避。

“卑职(草民)参见府尊大人!”众人行礼。

卢象升抬手虚扶,目光已投向泊在岸边的船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支给他带来巨大震撼的船队。

此刻,阳光照耀下,那光秃秃的甲板、奇特的船尾机械舱中,粗壮的传动轴与水下隐约可见的螺旋桨叶片,无不彰显着与这个时代所有船只格格不入的“异质”感。

“象水,准备得如何了?”卢象升问道,声音平和。

卢象水恭敬回答:“回府尊大人,各船已检修完毕,燃……火油、清水、食料均已补充,人员齐备,北地物资也大体装船,随时可以启航。返回宜兴后,将即刻装载二批粮种及大人所列的其他物资,尽快北返。”

卢象升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船上那些虽然穿着朴素但精神面貌迥异于传统船工水手的年轻船员。

他们大多站立笔直,眼神中有好奇,有紧张,但更多的是执行任务的专注,与旁边那些缩手缩脚、满面敬畏的本地力夫形成鲜明对比。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卢象关按照“新法”招募培训的,是驾驭这些新式怪船的第一批“火种”。

“此等船舶,航行千里,操控不易。尔等皆是我大明……嗯,卢氏船行之精锐,责任重大。”

卢象升顿了顿,本想说是“大明航运之未来”,但觉得言之过早,改了口,“务必谨慎操舟,平安往返。”

“谨遵大人教诲!”

卢象水及附近船员齐声应道,声音整齐,让卢象升又微微颔首。

同知站在卢象升侧后方,眯着眼打量着船队。

他是个务实又略带圆滑的官员,此刻心中念头飞转。这船队的神异,他如今亲眼所见,心知肚明其价值。但正因如此,他也更清楚其中的敏感与风险。

朝廷对“奇技淫巧”态度暧昧,对“妖言惑众”更是严厉,卢象关这东西,好则一飞冲天,坏则可能引火烧身。

他既羡慕卢象升有这样一个能“折腾”的堂弟,又暗自庆幸自己不必直接担这干系。

此刻,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卢象水道:“卢掌柜年轻有为,掌管如此神异船队,前程不可限量啊。此番回程,一路顺风。”

卢象水连忙谦谢。

这时,得到消息的卢象关与卢象群也骑马从城郊基地临时驻地赶了过来。两人皆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窄袖衣衫,裤脚扎入皮靴,风尘仆仆。

“兄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卢象关下马,快步上前。他没想到卢象升会在百忙之中抽身来送行。

卢象升抬眼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过来瞧瞧。你这船队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既已启航离港,本府身为地方主官,总需亲眼过目才放心。”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般足以改写水路运输格局的利器,只凭传闻终究难以释怀,不亲眼见上一见,心中始终难安。

“你基地那边如何?”

“正在清理场地,划定各功能区。首批招募的流民和本地短工已开始平整土地,挖掘第一批房基和沟渠。象文在那儿盯着。”卢象关简要汇报。

“嗯。”

卢象升不再多问基地细节,目光又转向船队,“此去返程,可能稳妥?沿途可还会……惊扰地方?”

卢象关明白兄长的顾虑,保证道:“兄长放心,返程不似来时紧急,会注意控制灯光使用,尽量避开人口稠密之处。沿途关闸,仍用大名府文书通关。”

“如此甚好。”

卢象升脸色稍缓:“漕运谍报传递虽不及你新船之速,但这几日里,总督衙门的咨询文书想必已在途中。

你等率船队于朝廷水运命脉上横冲直撞,但这般船速对漕运格局影响深远,总督衙门虽未必会问责,但定会对细加盘问——你且好好斟酌,该如何应答才是。

一直在旁边伸长脖子听着的赵巡检,此刻终于找到机会插话。

他今日特意穿戴整齐了巡检官服,显得格外精神,凑上前对卢象关道:“卢公子放心!卑职已派了快马,知会下游临清州几个相识的巡检、闸官,

言明近日可能有挂着‘卢’字旗的快船队经过,乃是为府尊大人运送紧要物资的官差,让他们莫要大惊小怪,行个方便!”

他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显然是为自己这“未雨绸缪”的举措颇为得意。

卢象关倒是有些意外,笑道:“赵巡检费心了,如此甚好,能省去不少麻烦。”

“应该的,应该的!”

赵巡检搓着手,又忍不住看向船队,眼中依旧充满惊叹,“卢公子这船,真是越看越神!昨夜卑职壮着胆子凑近看了看那……那什么‘鸡’(指发动机),好家伙,黑铁铸就,嗡嗡作响,摸着都发烫!真是神力啊!”

他的话引来同知等人好奇的目光,也让卢象升眉头微蹙,觉得这赵巡检过于聒噪,但也没出声制止。

已时三刻将近,卢象水上前请示:“府尊大人,关哥,时辰将至,是否准予启航?”

卢象升看向卢象关,卢象关点头:“准备启航吧。”

命令下达,船上船下立刻行动。船员们各就各位,解开剩余的缆绳。

卢象同率领护卫队员最后检查码头周边,确保安全。围观的人群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议论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船队上。

卢象水登上主船驾驶舱,拿起铁皮喇叭,声音洪亮:“各船听令——启航准备!检查机括,人员就位!”

“一号船准备完毕!”

“二号船准备完毕!”

……

回应声从各船传来,虽不似军队那般整齐划一,但也清晰有力。

卢象升与众官员退至码头稍高处安全位置,静静看着。赵巡检则站在稍前,踮着脚,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卢象关与卢象群并肩而立,望着自己的船队。这是他们心血和希望的一部分,连接着南北,运输着改变这个时代的种子与力量。

“启航!”卢象水一声令下。

“轰——嗡嗡嗡——!”

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再次从五艘新船的船尾迸发!那经过改造的旧漕船也发出了类似但稍显沉闷的响声。六道淡淡的青烟从船舷侧后方排出。

巨大的声响瞬间压过了码头上所有的嘈杂!围观百姓中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许多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或后退一步。

就连卢象升、同知等官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再次亲耳听到这非自然的、充满力量的轰鸣,仍是心神一震,面色微变。

在轰鸣声中,六艘船只缓缓而平稳地离开了码头。水流在它们身后荡漾开。

“调整航向,缓速前进!”卢象水的命令透过喇叭传来。

船队调整方向,船头指向运河下游。随着卢象水在驾驶舱推动操控杆,发动机的轰鸣声骤然加大了一些,变得更为雄浑!

“轰轰轰——!!”

船尾的水面猛然翻滚起来,白色的浪花层层涌起、扩散!那巨大的螺旋桨在水下疯狂旋转,推动着船体。

加速了!明显加速了!

虽然不如那日试航或北上时全力冲刺的速度,但在众人眼中,这几艘无帆无桨的大船,依然以一种远超寻常漕船、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开始破浪前行!船头微微昂起,划开两道清晰的水线。

“动了!走了!”

“这么快!”

“老天爷,真跟离弦的箭似的!”

码头上的百姓彻底沸腾了,惊叹声此起彼伏。许多人追着船队跑了几步,直到被码头边缘拦住,仍伸着脖子张望。

赵巡检看得目瞪口呆,嘴里不住念叨:“神了……真神了……”

他想象着这船队顺流而下,一日千里,穿过重重关闸,直抵江南的景象,只觉得心驰神往,又觉不可思议。

同知悄悄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心中暗道:“此物若用于漕运,真是……福祸难料啊。”

他偷眼瞧了瞧卢象升,只见知府大人面色沉静,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船队,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卢象升心中确实波澜起伏。亲眼目睹这钢铁造物的力量,比任何听闻都更具冲击力。

它代表着一种超越人力、畜力乃至风力的、稳定而强大的崭新力量。这力量若能驯服、利用,或许真能成为扶助这倾颓江山的一根铁柱。

但正如那同知隐约担忧的,它太过耀眼,太过不同,在尚未做好准备的大明,过早暴露,恐非幸事。

“兄长,船队已远去。”

卢象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打断了卢象升的思绪。

卢象升收回目光,看向堂弟,眼中神色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肃容道:

“粮种之事,尚未全功。基地建设,刻不容缓。象关,莫要辜负了……这船,这力。”

“小弟明白。”卢象关郑重应道,“必全力以赴。”

卢象升不再多言,转身对同知等人道:“回城。春耕督促、流民安置、城防修缮,诸事繁多,不可懈怠。”

众官员连忙应诺,簇拥着卢象升登车离去。

码头上,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只余下翻滚的河水缓缓平复,以及空气里似乎还未完全消散的、淡淡的燃油与机械金属的气息。

赵巡检站在空荡荡的泊位前,兀自发了一会儿呆,才咂咂嘴,背着手,晃着官帽,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他的巡检司去了。

今日这番见闻,够他跟手下和镇上茶馆的老友们吹嘘好一阵子了。

卢象关与卢象群望着运河下游,船队已变成几个小黑点,很快消失在河道拐弯处。

“象水他们,能担起这担子了。”卢象群道。

“嗯。”卢象关点头,“我们也该回去了,三千亩地,等着我们一砖一瓦去建起来。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两人翻身上马,不再留恋,纵马朝着城郊那片广阔而充满希望的土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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