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张彦！张彦张彦！”
“张彦！！！！！”
学子们亢奋地飞奔过来，汹涌的人海像狂风骇浪，恨不得将人都给淹没。
张彦的名字被喊得震天响。
就连他本人都被这阵仗给惊到了。
欢腾的气氛浓烈到好像是打破了国家级纪录，但仅仅只是考上了个全镇第一名。
赵家三兄弟被人群从张彦身边挤出去，比生气来得更快的是震惊，是讶异于同窗们对张彦的疯狂吹捧，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盛况。
赵水呆呆地问道：“大哥，只要读书好，就能像彦哥这样被这么多人崇敬吗？”
赵金被震撼得无法发声，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因为读书好，就能获得这样轰轰烈烈的赞誉吗？
这还只是全镇第一呢，若是秀才里的第一、举人里的第一，甚至是状元……那是不是代表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赵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有一股热气从五脏六腑冲到头顶，冲到五官七窍。
脑中有个声音疯狂撕扯着他的耳朵，带着强烈的渴望撕开他的欲望：“我也想要这样多的崇敬！我也想要很多很多人关注我！喜欢我！追捧我！”
赵木和赵水的眼中也有水光闪烁，但那目光却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张彦！你这次可给咱们长脸了！才开蒙没多久就考上了大满贯，跟十几年前的尹先生一样厉害！”
“不对不对，是张彦更厉害才对，尹先生当年是以童生身份考上的，张彦可是蒙童，是跟咱们一样的蒙童！！”
“天呐，年纪轻轻就能考这么厉害，你不会是下一个能中举的天才吧？”
“张彦张彦，你到底是怎么读书的呀，可以教教我们吗？”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一句句真诚的问话，冲得张彦都有点措手不及。
他从小就在省内最强学区的重点学校重点班，身边的同学即便不如自己也差不到哪去，他们对张彦也有敬佩和喜欢，但不会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张彦从未体会这种做小明星的感觉。
一时之间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开蒙多久，只是记性比较好，看过的内容很容易就记下了。”
“你记性特别好吗？”
“你不会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体质吧？”
见证过张彦的成绩后，众学子已经把他当成神一样的存在，再加上张彦年纪小，就算再怎么早读书也不可能早到哪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非常聪明。
只有非常有天赋的聪明人，才有可能在小小年纪就考到大满贯，打败了十四位天才童生。
张彦模糊道：“算是吧。”
“哇！！”
“好厉害！！”
“真不愧是大满贯！”
“张彦以后我有问题可以请教你吗？我的夫子也是方举，我就坐在你后面。”
张彦点头：“可以。”
“张彦，你今年怎么没去参加童生试呀？这才过去没多久。”
张彦张口就编：“我还没有学过八股破题，打算明年再去。”
“你好有自信，学一年就敢去考童生试，我听说他们那些童生好多都是考了几次才考上的！”
张彦微笑：“试试看，也许会有奇迹。”
学子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张彦回应得口干舌燥，等到了该上课的时间，这些人才慢慢从他身边散去。
张彦没想到再看到赵家三兄弟，他们的目光变得灼热又笃定。
“怎么了？”
这架势看着有点像……
赵家三兄弟脸色紧绷，认真地齐声喊道：“大哥！请教我们读书！”
张彦：……
他还记得赵润川曾想为他们请一位举人私家西席，只不过那位叫冯生的举人狮子大开口，这才没继续请私家西席的事。
但现在他们三人张口，是觉得他有比那个冯生厉害？
张彦觉得这三个小校霸很有眼光。
但嘴上还是要先谦虚几个来回的：“三位公子这么喊我受之有愧，咱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们想读书随时找我便是，张彦必定倾囊相授。”
赵金疯狂摇头：“不，大哥一定要认！彦哥，你跟我爹请的那些西席不一样，你是让我们三兄弟第一次想好好读书的人！”
“嗯？”张彦眨眨眼，仔细体会他话的意思。
张彦目光落在学子们的背影上，大概猜到了是自己刚获得明星效应，让三个小校霸也羡慕上了。
当想获得很多吹捧的心思达到一定程度，便激发了他们心里的学习力。
竟然这样也行？
他甚至开始怀疑赵润川那个大乡绅，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点，所以才把他送来跟这三兄弟当同窗。
不过不论双方的目的如何，他和赵家都是双赢的局面。
赵木附和道：“彦哥！你就答应我们吧！我爹要知道我们因为你而好好读书，别说叫大哥了，就是叫大伯他都愿意的！”
张彦：……
那也不必如此。
张彦故作为难道：“好吧，那你们晚上回去问问赵老爷吧，如果他肯同意我没有意见，我听赵老爷的安排。”
剩下的，就看这三小子能拼到什么程度了。
赵水高兴得蹦了起来，兴奋得好像自己抱到了多厉害的大腿。
四人边说边笑着回学堂，还没等进门就看见方举一个人过来上课，而隔壁班的齐老夫子却没有如常过来。
这下学堂里又躁动起来了。
学子们纷纷想起了那件事：“齐老先生不是跟张彦打赌了吗？谁输了谁就从学堂滚蛋。现在张彦考了全镇第一名，那要滚蛋的人不就是……”
“齐老夫子？？！”
“齐老先生下午没过来授课，他不会真的要请辞吧？”
“肯定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齐老先生一把年纪总不能真的三跪九叩来求张彦吧。”
“说起来张彦也确实胆大，居然敢让齐老先生来跪着求他，实在是太目无尊长了。”
赵金听见这句立马站起来嚷嚷道：“说谁目无尊长的？明明是齐老先生先提的三跪九叩，彦哥只是原话奉还，你们当时不是都听见了吗？”
说那话的学子被怼得不敢吭声，他确实不占理，且也不敢得罪赵家人。
而平时总跟赵家兄弟呛声的任明谦也不在班里，奇怪，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