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罗殿大营,气氛凝重如铁。孙悟空重伤未愈,却强撑着主持军务,敲定了“破芯”行动的最终方案。此计风险极大,堪称九死一生,但确是眼下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
人选既定:孙悟空、通风大圣猕猴王、金蝉子唐僧、卷帘大将沙僧。
“此去凶险,诸位需谨记。” 孙悟空盘坐于蒲团之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首要之务,乃潜入。四哥,你以风遁之术裹挟我等,循着上次破开之缺口闭合时残留的、最为细微的法则涟漪,寻隙而入。切记,宁可慢,不可错!”
猕猴王郑重点头,尖瘦的脸上满是肃然:“五弟放心,老猕我省得。那壁垒虽修复,但破绽初合,法则尚未完全平复,正是最易钻空子的时候。我会将风遁催至极致,化入那法则波动之中,力求无声无息。”
“进入之后,” 悟空看向唐僧与沙僧,“师父以心光模拟最精纯之佛息,笼罩我等,混淆那愿力海洋之感知。沙师弟则以死寂之力,进一步抹除我等存在之痕迹,令那阵法之灵视我等如无物,或至少将其‘警觉’降至最低。”
唐僧双手合十,周身心光流转,隐隐与那壁垒佛光竟有几分相似:“贫僧尽力而为。然那阵法之灵乃亿万愿力所聚,智慧非凡,能否骗过,尚在未知。”
沙僧沉默颔首,死寂权杖幽光内敛,一股万物归寂的意境悄然弥漫,将他自身气息收敛至近乎虚无。
“至于俺,” 悟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气海,“会尽快恢复几分力气,并时刻以破妄瞳观察核心动向,寻找那符印最脆弱之时。一旦时机成熟,便由俺发动雷霆一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若事不可为,或行踪暴露,四哥立刻带师父与沙师弟撤离,不得有误!俺老孙自有断后之法!”
“悟空!” 唐僧面露忧色。
“师父,此非意气用事之时。” 悟空打断他,眼神坚定,“破妄大业,非一人之功。若事败,需留有用之身,再图后计。况且,” 他咧嘴,露出一抹桀骜的笑容,“想留下俺老孙,也没那么容易!”
计划周密,然变数犹存。那核心区域的愿力海洋何其磅礴,阵法之灵何其敏锐,一切都是未知。
“还需一物。” 西海龙王敖闰忽然开口,他取出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珠子,“此乃‘定海珠’仿品,虽不及先天灵宝之威,却蕴含一丝四海本源定力。携之在身,或可助尔等在愿力海洋中稳定心神,抵御那无尽念力冲刷。”
东海龙王敖广亦取出一片逆鳞:“此乃老夫本命逆鳞所化,蕴含一丝祖龙气息,对龙族乃至水族魂魄有极强庇护之效,太子虽不潜入,此物或可助圣僧稳定佛心,抵御侵蚀。”
小白龙毫不犹豫地将那片逆鳞递给唐僧:“师父,带上它。”
唐僧接过,感受到其中浩瀚而温和的龙族本源之力,心中暖流涌动,合十谢过。
沙僧则从骷髅项链上取下一枚色泽最深、几乎化为纯黑的骨片,递给悟空:“巫妖……庇佑。危急时……可引动……短暂……隔绝一切……感知。”
悟空接过,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近乎法则层面的“隐匿”之力,重重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
孙悟空服下数枚敖广提供的龙族秘药,又经唐僧心光温养片刻,强行压下了大半伤势,虽远未恢复巅峰,但已能行动自如,并可短暂催动部分法力。
他站起身,裂天棍缩小至绣花针大小,藏于耳中。目光扫过即将同赴险境的三位同伴,又看了看营帐外翘首以盼、满含担忧的牛魔王、八戒、小白龙等众人,深吸一口气。
“诸位,留守此地,稳固幽冥,防备灵山或天庭突袭。”
“待我等……好消息!”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甸甸的信任与嘱托。
孙悟空、猕猴王、唐僧、沙僧四人相视点头。
下一刻,猕猴王身形一晃,化作一缕几不可察的清风,将悟空、唐僧、沙僧三人悄然包裹。清风并非直线上升,而是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贴着冥土,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向着阴阳界缺口处,那不久前曾被强行撕开、如今已愈合如初的佛光壁垒,悄然潜去。
留守的牛魔王、敖广等人,目送着那缕清风消失在视线尽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联军乃至整个“破妄”事业的命运,都已系于这四人此行。
是功成破障,还是……有去无回?
幽冥之地,风声呜咽,仿佛在低语着未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