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姑墨授首，西域震怖
公元198年，春，西域姑墨国，凉州武威，幽州边境。
姑墨城，这座位于天山南麓、塔里木河边缘的绿洲小国，此刻正沉浸在一种虚假的安宁之中。城墙不高，以夯土混合胡杨木筑成，守军不足两千，大多衣衫不整，兵器陈旧。国王陀阇迦自恃有北匈奴残部在背后撑腰，又地处偏远，对东面新兴的并州势力颇不以为然，甚至纵容部下劫掠往来商队，其中不乏挂着“青霖阁”旗号的商队。
这一日，晴空万里，戈壁滩上的热风初显端倪。姑墨城墙上的哨兵打着哈欠，慵懒地望着远方。突然，地平线上扬起一道滚滚烟尘，起初细如丝线，旋即迅速扩大，如同咆哮的黄色巨龙，向着姑墨城猛扑而来！烟尘之中，隐约可见黑色的旗帜和反射着刺眼阳光的兵刃。
“敌……敌袭！”哨兵惊恐的嘶吼打破了姑墨城的宁静。
城头瞬间乱作一团。陀阇迦被亲卫连拖带拽地拉上城楼，看着那支迅速逼近、军容鼎盛、杀气腾腾的军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支军队打着的，正是令人胆寒的“黄”字大旗和并州狼旗！
“是……是并州军！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陀阇迦声音发颤。
并州军阵之前，吕布身披猩红战袍，手持方天画戟，坐下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嘶鸣。他目光睥睨地望着那座在他看来不堪一击的土城，瓮声道：“文远，何须废话，某家一鼓可下！”
张辽勒住战马，位于吕布身侧，他神色冷峻，扬声道：“姑墨陀阇迦听着！尔国依附胡虏，屡劫商旅，对抗天朝，罪不容诛！我主并州牧、镇北将军黄公，遣天兵至此，只为诛除首恶，吊民伐罪！若开城投降，只惩元凶，余者不究！若负隅顽抗，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他的声音通过军中嗓门最大的力士传出，清晰地回荡在姑墨城头。
陀阇迦又惊又怒，强自镇定，试图倚仗城墙：“尔等汉人，休得猖狂！我姑墨城坚池固，更有匈奴天兵为援……”
他话音未落，吕布早已不耐，大吼一声：“冥顽不灵！陷阵营，随某破城！”
早已蓄势待发的高顺，闻令猛地挥下手中令旗。五百陷阵营重甲步兵，如同钢铁巨兽，踏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向城墙推进。他们手持巨盾，身披双层重甲，行动间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对城头射下的零星箭矢恍若未觉。
与此同时，军阵后方，数十架并州工匠特制的轻型投石机（扭力弩炮）被迅速组装起来，在匠人的操作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绞盘声。
“放！”
随着一声令下，并非巨大的石块，而是无数包裹着猛火油、浸满油脂的麻布球，被点燃后呼啸着砸向姑墨城的木质城门和城楼！
“轰！”“轰！”“轰！”
火球撞击，瞬间爆裂开来，粘稠的火焰四处飞溅，附着在木料上熊熊燃烧！姑墨城的城门和部分城楼立刻陷入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守军被烧得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弓弩手，压制城头！”张辽冷静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并州弓弩手，特别是装备了连弩的士卒，对着城头倾泻出密集的箭雨，压得守军根本抬不起头。
就在这火光与箭雨的掩护下，陷阵营已然推进到城下。面对燃烧的城门和低矮的城墙，他们并未使用笨重的撞城槌。只见前排士卒猛地蹲下，将手中巨盾重重砸入地面，后排士卒则迅速将携带的飞梯架在巨盾之上，形成稳固的斜坡！
“杀！”吕布一马当先，赤兔马四蹄发力，竟沿着这临时搭建的钢铁斜坡，如履平地般直接冲上了燃烧的城头！方天画戟化作一道血色旋风，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无人能挡其片刻！
高顺率领陷阵营精锐紧随其后，如同磐石碾压蝼蚁，迅速清理着城头残敌。城门在内外夹击下轰然洞开，更多的并州军涌入城内。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姑墨守军本就战力低下，在并州精锐的雷霆打击下，迅速崩溃。国王陀阇迦试图从王宫后门逃跑，却被提前迂回包抄的并州轻骑逮个正着。
从发动攻击到彻底控制姑墨城，不过半日工夫。张辽下令扑灭大火，出榜安民，明确只诛首恶陀阇迦及其核心党羽，其余官吏、军民一概不问。同时，将陀阇迦历数罪状，公开处决，首级传示西域各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天山南北。鄯善、且末等国闻讯，国君相顾失色，再不敢怠慢，之前还犹豫是否接见并州使者的，立刻以最高礼节将来使迎入国内，纷纷表示愿遵黄使君号令，重开商路，永为藩属。西域震怖，并州兵威，一时无两。
......
凉州，武威。
新政的推行进入了更深的层次，也遇到了更隐蔽的阻力。一些地方小吏阳奉阴违，在清丈土地时故意拖延、错漏；部分豪强则利用宗族关系，威胁佃户不得配合，或暗中转移资产。
“元直，看来光靠狄道城的雷霆手段还不够。”杜畿拿着一份来自汉阳郡的报告，眉头紧锁，“下面的人，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
徐庶沉吟道：“意料之中。法治之基，在于吏治。伯侯，我意，由你牵头，会同梁道（贾逵），组建数个巡察组，深入各郡县，明察暗访。重点核查清丈账目，受理百姓申诉。凡有吏员贪腐、渎职、勾结豪强欺压百姓者，无论官职大小，查实即按《并州律》严惩，并张榜公布！同时，设立‘政绩簿’，对清廉能干、推行新政有力之官吏，予以重奖、擢升！”
“此外，”徐庶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可效仿主公在并州之法，鼓励百姓检举揭发，查实者赏。我们要让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马超也遇到了新问题。部分被整编的西凉骑兵，习惯了旧日的散漫，对并州严苛的军纪和繁琐的战术训练颇有怨言，甚至有小规模摩擦。马超毫不手软，接连处置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军官，但同时，他也采纳了赵云的建议，在训练中增加竞技项目，优胜者重赏，并让这些西凉骑兵亲眼见识并州狼骑兵、陷阵营的协同作战演练，用实力折服他们，逐步扭转其观念。
......
晋阳，州牧府。
黄屹看着西域传来的捷报和凉州稳步推进的报告，微微颔首。但他目光很快北移，落在了地图上幽州及更广阔的东北方向。
“文和，袁本初吞并幽州后，动向如何？”黄屹问道。
贾诩回道：“袁绍志得意满，正在幽州消化公孙瓒旧部，整顿内政。其麾下谋士如沮授、田丰等，皆劝其稳固河北，缓图河南。然郭图、审配等则主张趁曹操尚未彻底壮大，速速南下图之。袁绍本人，似乎更倾向于后者，正在邺城大肆囤积粮草军械。”
郭嘉咳嗽几声，接口道：“袁绍若南下，必与曹操有一场龙争虎斗。此于我并州而言，乃是机遇。然，幽州以北，乌桓蹋顿、辽西鲜卑素利等部，以及辽东公孙度，乃至高句丽、三韩之地，皆未臣服。尤其是高句丽，近年日渐骄横，屡有犯边之举。若不早图，待其坐大，或与袁绍勾结，则为我北方大患。”
戏志才指着地图上幽州漫长的海岸线：“主公，八年之期，已过近半。并、凉已定，西域亦在掌控，下一步，重心当转向东北。辽东、高句丽乃至海外倭寇，皆需纳入征伐序列。甘兴霸之水军，如今雄踞黄河，然欲跨海东征，尚需在幽州沿海建立更大基地，建造更大海船。”
黄屹手指敲击着案几，决断道：“不错！北方之患，非仅草原。袁绍欲南争，便让他去争。我军战略，转向东北！令：”
“一，加派使者，携重礼往邺城，恭贺袁绍得幽州，言辞谦卑，示之以弱，使其暂不视我为威胁，稳住东方。”
“二，命甘宁，即刻着手考察幽州沿海（如渤海湾），选址筹建大型海军基地，搜集熟悉海况之工匠、水手，设计建造可远航之大海船！目标，一年内，需有雏形！”
“三，令靖安司，加大对辽东、高句丽、三韩之地情报收集，尤其是其兵力部署、地理水文、内部矛盾！”
“四，通知张辽，西域已显威，当以安抚、通商为主，暂缓大规模西进。其麾下吕布、高顺等部，做好随时东调之准备！”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已穿透山河，看到了那波涛汹涌的东海和盘踞在半岛及岛屿上的敌人。“这北疆的最后一霸，该轮到东海了！”
下一章预告： 海疆初定，高句丽惊。甘宁奉令北上幽州沿海，如何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克服困难，选址筹建海军基地？并州强大的工匠体系，将如何设计建造适合跨海作战的新型战舰？靖安司的触角深入辽东，将带回来哪些关于高句丽和三韩的宝贵情报？袁绍对并州使者“谦卑”的态度会作何反应？并州战略重心东移，凉州与西域能否继续保持稳定发展？看黄屹如何运筹帷幄，将征服的矛头，指向东北海疆与半岛。敬请期待第一百四十章《海疆初定，高句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