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狼豹初啸,暗探雏鹰
根据地的重建与整顿步入正轨,但黄屹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弱。黑齿部败退,犹如受伤的恶狼,报复只会更凶残。单纯的防守和被动训练,终非长久之计。他必须打造出一支真正能攻善守、具有独特战斗力的精锐力量。
这一日,校场点兵台上,黄屹召集了所有护民军战士以及庄家村、胡家屯的代表。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目光扫过台下数百张饱经风霜却充满斗志的面孔。
“弟兄们!”黄屹的声音清晰传遍校场,“蛮夷视我如羔羊,屡屡犯境,杀我亲人,毁我家园!我们靠什么守住这里?靠的不仅是寨墙,更是我们手中的刀枪,和我们胸中的血性!”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激昂:“被动挨打,永无宁日!我们要练出一支让南蛮闻风丧胆的强军!从今日起,护民军将进行整编,设立三大战营!”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第一营,名为——狼兵营!”黄屹声如金石,“我交州儿郎,自古悍勇,犹如山中之狼,团结、机敏、坚韧、嗜血!此营,为我军主力中坚,由我亲领!装备以长枪、藤甲为主,辅以刀盾。习练枪阵,进退如一,静如山岳,动如燎原!我要你们成为撕开敌阵最锋利的狼牙!”
“狼兵!狼兵!狼兵!”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尤其是黄家村和庄家村的青壮,对于“狼兵”这个充满地域荣耀的称呼,感到无比振奋。
“第二营,名为——猎豹营!”黄屹目光转向胡汉三,“胡队率身形迅捷,来去如风!此营由胡汉三统领,专司侦查、迂回、侧击、追击!士卒需身手敏捷,善用短兵、弓弩,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动则致命!你们,将是我军的眼睛和利爪!”
胡汉三激动得满脸通红,上前一步,抱拳怒吼:“猎豹营,必不负统领厚望!”他麾下那些原本就机灵矫健的战士更是摩拳擦掌。
“第三营,名为——破军营!”黄屹最后看向庄十三,“庄队率力贯千钧,勇不可当!此营由庄十三统领,乃攻坚破阵之利器!士卒需体魄雄健,装备重斧、大锤、狼牙棒等破甲重兵器,身披加厚藤甲!你们的任务,就是碾碎一切顽抗之敌,如同猛虎踏营!”
庄十三依旧那副懒散模样,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他微微颔首,算是接下了这沉甸甸的责任。他手下那些力气见长的壮汉们,则个个挺起了胸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挥舞重兵、所向披靡的场景。
三营编制一定,根据地的军事训练进入了更专业、更有针对性的阶段。
狼兵营校场上,杀声震天。黄屹亲自督导,不再仅仅练习个人枪术,而是重点演练“狼群枪阵”。士卒们以什(十人)为单位,长枪如林,进退有序。防御时,枪尾顿地,枪尖前指,如同刺猬;进攻时,交替突刺,波浪式推进,宛如狼群噬咬。黄屹对纪律的要求达到了苛刻的地步,任何一个步伐错乱、动作迟缓都会受到严厉训斥。他要打造的,是一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铁军。
猎豹营的训练则更显灵动。胡汉三将他的速度天赋融入训练,士卒们练习潜行匿踪、攀爬越野、快速射击。他们常常被拉进山林进行对抗演练,如同真正的猎豹,学习利用环境,一击远遁。胡汉三还根据黄屹的提示,开始尝试制作一些简单的陷阱和预警装置,将猎豹营的职能向特种作战方向拓展。
破军营的画风则截然不同。庄十三的训练方法简单粗暴——力量,极致的力量!举石锁、负重生跑、对抗撞击……他很少说话,往往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亲自示范那蕴含恐怖力量的一拳一脚,就让士卒们明白了什么是“重器”的真谛。虽然懒散,但他对发力技巧的指点却往往一针见血,让这些力量型士卒的破坏力与日俱增。
就在三营操练得热火朝天之际,被任命为斥候长的赵石头,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和一个人。
“统领,我们在西边三十里的山林里,发现了一小股行踪诡秘的人,不像流民,也不像蛮子。抓住了一个活口,他自称是郁林郡的官差,有要事求见。”赵石头禀报道。
黄屹心中一动,官差?官府终于注意到这里了吗?是福是祸?
“带上来。”
一名穿着破烂奴隶服、面带饥色却眼神精明的年轻男子被带了上来。他见到黄屹,并未惊慌,反而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拱手道:“阁下可是黄统领?在下郁林郡守府书佐,陈远。”
“陈书佐?”黄屹目光锐利,“既是官差,为何鬼鬼祟祟,窥探我处?”
陈远苦笑一声:“黄统领明鉴,非是窥探,实是无奈。郡府对民间团练,向来心存忌惮。在下是奉命前来查探虚实,但更是……想为自己,也为这郁林百姓,寻一条可能的活路。”
他压低了声音:“据可靠消息,黑齿部败退后,其首领乌獠已遣使前往更强大的‘鬼牙部’求援。而郡内……对于贵部此举,亦是褒贬不一。在下冒死前来,是想亲眼看看,能两败黑齿部的,究竟是怎样的英雄豪杰,又是否……心怀苍生。”
黄屹凝视着陈远,心中念头飞转。官府的触角终于伸来了,还带来了更严峻的敌情(鬼牙部)和复杂的外部环境。这个陈远,是危机,也可能是一个了解外界、破局的契机。
他缓缓开口,语气莫测:“陈书佐,你看我这儿,像是一条‘活路’吗?”
校场上的喊杀声隐隐传来,如同雏鹰初啼,预示着风暴将至,也孕育着搏击长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