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的脚落下，碎石炸开。
他没有停。
身体向前冲出，像一把出鞘的刀，直接扎进敌阵最密集的地方。
仙妖联军的小队立刻反应，几十人同时出手。剑光、掌风、符箓爆裂的声音连成一片。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把他按死在原地。
林战不闪。
左手抬起来，一拳砸向最近的一名大乘期修士。那人正要结印，胸口就被轰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三人。
右手 伸向空中，五指张开。眉心有一点温热升起，像是被唤醒的东西。他知道那是鸿蒙道印。
刚才吞下的那一缕残息还在体内流转，现在它开始动了。
一名持刀的女修从侧面扑来，刀刃划过他的手臂，血溅出来。但那血没落地，反而逆着飞起，被他右手吸住。刀光再闪，她的头颅已经飞出三丈远。尸体倒下时，脖颈断口处有一丝灰白气息飘出，直奔林战眉心而去。
鸿蒙道印轻轻一震，将那气息吞了进去。
刹那间，一股滚烫的力量从眉心炸开，顺着经脉冲向四肢。他的骨头发出咔咔声，肌肉绷紧又放松，皮肤下的血管一条条凸起，像要炸开。
但他站住了。
呼吸一次。两次。
体内的躁动被压了下来。而力量，实实在在地涨了一截。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
不是靠修炼，不是靠丹药，是杀出来的路。每杀一人，对方残留的信念和精血都会被鸿蒙道印吸收，转化为纯粹的能量，淬炼他的肉身与神魂。
这是一条别人走不了的道。只有他能走。
想到这里，他笑了。
下一秒，整个人暴起前冲。
三名联手布阵的修士还没完成合围，他就已经到了眼前。右脚踹出，踢碎一人丹田，转身肘击打穿第二人的胸骨，第三个人刚举起法器，就被他抓住手腕反拧，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起，接着是脖子被扭断的闷响。
三具尸体倒地的同时，三道残息升空。
鸿蒙道印再次震动，全数吸入。
这一次，冲击比之前更猛。他的后背弓起，嘴里溢出血丝，双腿微微发颤。可脚步没有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地面裂开。
周围的敌人终于察觉不对。他们本以为这是个靠着狂言壮语撑场面的败军之首，现在却发现，这个人在杀人之后，变得更强了。
“封他灵气！”一个老者怒吼，“他在用邪法恢复！”
五名大乘期强者立刻靠拢，掌力交织成网，朝着林战经脉节点拍去。他们要切断他的内息运转，让他无法调动力量。
林战感受到压力。
那些掌力像针一样刺入皮肤，沿着经络钻进来。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就在这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画面——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跪在雪地里，手里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嘴里喃喃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那是谁？不是他，却又那么熟悉。
幻象来了。
他知道这是刚才吞噬的某个人临死前的记忆碎片，正在干扰他的意识。
他咬破舌尖，用力甩头。
“老子不是你！”他吼了一声。
眉心的鸿蒙道印猛地一缩，把那股外来的执念狠狠碾碎。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挺住了。
然后，他做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
他主动迎着那五人的封脉掌力冲上去，任由掌风击中自己。可在接触的刹那，体内积蓄的力量猛然爆发，顺着对方掌力反冲回去。
轰！
五人齐齐吐血后退。其中两人当场跪倒，经脉寸断。
林战站在原地，周身黑红气流环绕，像一层薄雾贴着皮肤流动。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渗血，可气息却越来越强。
骨骼重新排列的声音不断响起，像是铁匠在敲打兵器。每一次敲击，都让他的身体更坚固一分。
有人喊：“快杀了他！他还没完全成型！”
七八道攻击同时袭来。火球、飞剑、锁链、雷符……全都砸向同一个点。
林战抬头，双目微睁。
左眼漆黑，右眼泛红。
他抬起手，掌心对准地面。
所有袭来的攻击，在距离他身体不到一尺的地方忽然偏转，全部落向脚下。
轰隆！
大地塌陷，炸出一个深坑。烟尘冲天而起，却没有一丝落在他身上。
等尘埃稍散，人们看到他缓缓迈步走出坑口。
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一道缝。
他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状态。气息节节攀升，虽然还没有真正跨过大宗师到灵尊的那道壁障，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层壁垒，已经在颤抖。
“你们说我聚的是败兵？”他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忽视。
没人回答。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能活下来？”他继续说，“因为弱？还是因为运气好？”
他停下脚步，看向剩下的人。
“都不是。”他说，“是因为我们比你们狠。”
话音落下，他突然加速。
身影一闪，出现在一名金丹修士面前。那人只来得及抬手，就被他掐住喉咙提了起来。
“你们执法殿派你们来，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控制？”林战盯着他，“现在你们看到了。”
那人挣扎着，脸涨成紫色。
林战松手，任其摔落。
但他没死。
因为林战不想让他死得太快。
他需要更多人看见这一幕。
需要更多人知道——
那个被他们称为败类的人，现在已经站在他们头顶。
剩下的敌人都握紧了武器。有人还想冲，有人已经开始后退。
三名身穿黑甲的死士突然脱离队伍，站到前方。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同时捏碎了腰间的玉牌。
元婴自爆的征兆立刻出现。
空气扭曲，能量疯狂聚集。他们要拉林战一起下地狱。
林战看着他们，眼神没变。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下，按向地面。
自爆的冲击波刚起，就被一股巨力强行压入地下。整片战场剧烈晃动，地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缝，泥土与碎石腾空而起，又被无形的力量碾成粉末。
三具尸体化为灰烬。
林战站在原地，衣角都没动一下。
他的呼吸平稳了。
体内的力量不再乱冲，而是有序地流淌。鸿蒙道印安静地藏在眉心，像一块温润的玉石，但它带来的变化已经不可逆转。
筋骨重塑完成。气血充盈。神魂稳固。
他站在那里，不再是大宗师。
也不是真正的灵尊。
但他已经撕开了那道墙。
只要再有一次突破契机，就能彻底跨过去。
远处，幸存的敌人中有人大声下令：“撤阵！传讯执法殿！”
没人动。
因为他们都知道，传讯根本来不及。
林战迈出了下一步。
地面应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