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月为孙成担忧一秒钟,多一秒都是对异能者的不尊重。
小伙子们人多势众力量大拳脚重,可孙成有异能呀。哪怕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没落败。
冯轻月饶有兴致的旁观了会儿,看人家一拳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她也砸,不怎么坚实的地上只有一个浅浅的印。
比以前强,以前只有地面砸她拳头的份儿。
打架看多了无聊,冯轻月去参观宿舍。临时搭建的集中箱房,好空,除了壳子连个空调都没装。看来孙成不会让这些人在这里久留。
转过一圈:“你再玩会儿?”
孙成躲过一只生风的拳头:“你先忙。”
后背一疼,谁的臭脚!他转身猛踹,忙得不亦乐乎。
冯轻月溜达去幼儿园,把四人聚到沙池里,看她挖沙。
塑料小铲挖起,倒进塑料小桶,如是几番操作:“好玩吧,咱们一起玩。”
舒大宝先有行动,学着冯轻月的动作去抓小铲,挖沙,倒桶里。起先铲子歪了,倒外边了,后来就找到准头。
冯自轩一直看着不动,突然要跑,冯轻月拽住他:“姑姑和你一起。”
把他按下来圈到怀里,握着他的手教给他怎么做。
冯自轩被强制着玩了几回,似是发现了乐趣,冯轻月松开后自己玩起来。
只有冯父冯母一点儿不感兴趣,早就跑了。
冯轻月拍拍手上身上的沙,去抓人,把人抓到小苗圃那里。
“爸妈,咱们种地吧。家里没菜了,你们儿子要饿死了。”冯轻月很自然说到,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似的。
冯轻阳:没必要这个时候提我。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我还能养活我媳妇儿。
靠墙的蘑菇小屋里有工具,冯轻月拎了三把锄头来。一人手里塞一把,她冲着已经干枯掉的一丛草,锄头一举刨了下去。
底下的泥土并不坚硬,锄头切进草根轻轻一撅,根连着土撬了出来。
别说,丧尸一把子力气不种地浪费了。
多日没人浇水,土发干,冯轻月踢了两下上头的土,抖一抖丢出去。再锄下去,踢土,丢草。几下把枯草锄掉,打理出一小块空地。
“好啦,现在开始种地啦。”
欧阳缨适时送来一个小塑料包,巴掌大,没什么重量,上头画着小青菜。
“教室里找到的。”
看来这是教学工具。
别看没重量,里头的种子却很多。冯轻月撕开口子,炒菜加盐似的一点一点往空地上洒,小而轻的种子有的掉进土缝里,有的落在上面,她全不在意,全部洒完,拿起锄头随便在上头平了平。
“种好啦,我们来浇水吧!”
走到冯母身边,冯母突然伸手推她一个趔趄。
冯轻月哎呦一声,站稳,只见冯父和冯母已经抡起锄头——不是锄她,是锄地。
大约是实在看不过她这样胡来。
冯轻月讪讪,抱怨:“你们没教我嘛。”
要是冯父冯母能说话,得给她吼回去:是我们没教吗?是你懒!
此时无声胜有声,莫名冯轻月听到冯父冯母的骂声似的,悄悄挪动脚步,溜了。
种地这件事,不需要她监督,人家才是专业人士。
溜达到沙池,两人已经不拿铲了,而是徒手挖,扬得沙子到处都是,还爬在里头拱头钻。沙粒掉进鼻子嘴里都不在乎。
冯轻月眼角抽了抽,内心斗争好久,决定随他们去吧。大不了走的时候先冲干净。这幅埋汰样子,是绝对不可以进家门的。
眼不见心不烦,冯轻月去了隔壁溜圈,和大小伙子们聊聊天。
冯父冯母种地的视频在一间会议室里反复播放。会议室并不大,人也不多,在场十来个人都是饱经风霜而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其中便有李老。
除了屏幕上的视频,每人手边还有一份资料。厚厚的资料记录的是各地报上来的信息,虽然大多数人变成丧尸后只存在最本能的攻击行为,但还有一些个例保留了记忆。这种记忆更像是身体的本能。
里头占比最多的,赫然是种地相关,且还有个特征便是他们的年岁普遍大。有的是循着以前的规律去田间地头转悠,有的是拿锄头镰刀劳作,还有的直接在干农活的时候感染,感染过后爬起来继续劳作。
可见民众对这片土地的情感有多深重。
根据这些资料,在某些人口不密集的地方,相关部件已经尝试将符合条件的感染者安置到他们熟悉的环境中去了。结果有待进一步反馈。
李老手指点点桌面:“我先来,你们在旁边观察记录,好让后头安排更周全。”
他左手边头发银白精神却很好的老人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如我先来。”
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在座之人经历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可谓没什么牵挂,有志为家国做最后一次奉献。这是他们无需多言的默契,如今讨论的不过是怎样才能有最大成效。
李老坚持第一个尝试:“你们都没见过冯轻月,我可沾过她的好运气。”
其他人:“...”
好好好,科学上寸步不让,玄学上你也抢占先机是吧?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争,反正大家都会做。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实验开始。”
冯轻月不知道某些可敬的人的身先士卒,她扫榻迎公婆。
舒寒光很激动,跑去外头路口等,跟人家的车一起到楼下,再一边扛一个把舒父舒母扛到2号房。
中间小门关着,冯父冯母冯自轩在自家,舒大宝在这边。
舒寒光咧着大嘴一圈一圈解布条,冯轻月摸了摸指甲尖没说话,抱着舒大宝安静坐着。
杨国胜把人家顺路给他捎的东西放到那边屋里到这边来:“拿剪刀剪。”
这多慢。
舒寒光欸:“万一戳着了呢。”
他爸他妈闻着人味儿一路扭着来的。
杨国胜闭嘴,好吧,人家是大孝子。
冯轻月拍拍舒大宝:“爷爷,奶奶。”
舒大宝只看了看,没别的反应。跟姥姥姥爷住这么几天她都无视的,爷爷奶奶才来她更不熟。
布条快解完,舒父舒母胳膊抬起来去抓,抓舒寒光,抓杨国胜。
杨国胜毫不犹豫退出门外关上外层的防盗门:“你出不出来?”
舒寒光当然不出去:“老婆。”
冯轻月脸一绿,咋?要我压制你爸妈?你可舍得?
舍不得也不行呀,冯母长长的指甲差一点儿抓破舒寒光的脸。
舒寒光连连后退,又喊老婆。
冯轻月无法,只得过去拉住舒母的胳膊:“妈,爸,你们一路辛苦,先坐下休息吧。”
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人话丧尸能听懂?
果然两位老人不依不饶仍攻向舒寒光。
外头,欧阳缨说:“月姐对自己的爸妈都没这么温柔。”
丁璐:“傻孩子,婆婆不是妈。”
这可不是过去,真用对亲妈的态度对婆婆,婆婆能气死过去。